风泽答道:“有,虽然不多,但有就是有。回头找个真正的灵厨教一教,总会有收获。”
甭管什么传承,只要带个“灵”字必然尊贵无比。
嬴肃不仅聪明,心态也好:他可不觉得瑶瑶依旧爱他,他就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于是他麻溜儿地起身,面向风泽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小婿谢过岳父救命与再造之恩。”
风泽再次颔首,不吝惜夸奖,“你确实不错。”
姜瑶嘿嘿笑出声,“那可不,爸爸我的眼光可好了。”
云中别墅一派其乐融融,与此同时距离不远的广宁王府气氛就多少有些凝重了。
广宁王回到王府,就向等得心焦不已的王妃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得知儿子顺利留在了亲家那儿,王妃按着心口道,“咱们夫妻往后要父以子贵,母以子贵了。”
广宁王应道:“也是没白疼他。”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你觉得尊主是谁?”与儿媳妇姜瑶一样,他一点不觉得姜二叔一介凡人能接触到邪神本尊。
王妃轻按太阳穴,坦诚至极,“按你所说,这几年跟姜二叔走得近的几家绝无幸免之理。他们要么是太子的人,要么是陛下的……”
当今圣上乃是先皇后所出,广宁王生母早逝,又是先皇后堂妹,广宁王襁褓时便为先皇后抱入坤宁宫中抚养。
因此圣上与广宁王一起长大,彼此熟悉,感情也算说得过去——天家兄弟多是面儿上的兄友弟恭,有几分真情意属实难得了。
忆起京中旧事,广宁王神情复杂难辨,“陛下他身边一直有高人……”说完便重重叹气。
只看姜二叔,他觉得陛下凶多吉少。
王妃见状,凑到广宁王耳边低声道,“那高人高得过咱们亲家吗?那场火,还有之前的多番为难,又是冲着谁来的?”
简简单单两句话直接把广宁王问住了。
然而他多少要挣扎一下,“他们又图咱们家什么?宗亲中我也排不进前五啊。”
王妃冷笑,“咱们儿媳妇就是高人之女,图咱们儿子是高人女婿,图咱们孙儿是高人的外孙!咱们是凡人,亲家现身才知晓人家修道有成。”
广宁王捂住了脸,没有说话——其实他是让王妃说服了。
王妃抬手,扒拉开广宁王捂脸的右手,与广宁王对视,“王爷,许他们做初一,不许咱们做十五?没这个道理!而且咱们若真能送几个姜二叔那样的给亲家,说不准咱们也能做高人。”
这个建议……广宁王动心了。
不过直捣黄龙,也就是直接谋算今上,广宁王暂时没有狠下这个心,但从姜家这边下手可就心安理得多了。而且在云中别墅见识过姜二叔真身的姜家家丁有一个算一个,都心甘情愿地全力配合。
三天后,姜二叔这几年最为倚重的幕僚找上王府。
嗅到不一样
气息的广宁王看完拜帖,就亲自接见了对方:不仅仅因为姜二叔,更因为这位幕僚是宗室,虽然跟广宁王都出了五服。
落座喝茶寒暄,都没什么异样,直到这幕僚问起姜二叔下落。
广宁王直接往亲家那边一推,毕竟亲家那飘在半空的居所机缘巧合下不少人都看见过。
这幕僚摇了摇头,“王爷不老实。”旋即张开大口。
广宁王在人事不省前正好看清这幕僚咽喉处那隆起的苍白头颅: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60章再见小棉袄6“请陛下殡天。”……
“王爷失踪了!”
嬴肃早上下山,在前来报信的二管家口中得知父亲面见姜二叔幕僚之际二人一起消失不见,他的心又一次突突狂跳。
上一次如此心神不定,还是担心瑶瑶不要他的时候。
偏巧岳父和瑶瑶不在山中,出门访友去了,他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无计可施,只能先回王府看一看,试着发现点线索:只有父王失踪,可见对方目的明确,就奔着他们父子来的。不过他和瑶瑶的儿子越哥儿也平安无事,多少有点蹊跷。
嬴肃跟侍书打了声招呼,就和二管家他们一起骑马飞驰返家。
王妃领着嬴越亲自到大门处迎接——王妃世家出身将门虎女,见过大世面也非常沉得住气。她此时只是脸色略有苍白,声音依旧镇定,“肃哥儿你先来你父王书房看一看。”
广宁王用于待客的书房地面铺着厚实的地毯,他的座位边上,也就是平时放脚的地方有用鞋头划出来的两道印痕,而座位角落,厚实垫子下面则塞着广宁王之前从不离手的玉佩。
广宁路遗留的线索非常明确,根本不需要猜测。
嬴肃拿起那块父亲曾经爱若珍宝的玉佩端详,边问身边的大管家,“那上门的幕僚也是宗室?”
大管家低头应是。
嬴肃放下玉佩,“当年父王带我进京,见到的高人是真高人。这次掳走他的,八成也是受当年高人的指使。”他下巴指向地毯上的印痕,“那幕僚也有两个脑袋,父王应是瞧了个正着。”
王妃颔首,“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儿。”
嬴肃继续道:“姜二叔不堪一击,那是因为岳父大人。一剑贯穿一直不死,就冲这一条,京里那些老不死有多趋之若鹜,曲意逢迎……”
王妃接话道:“京里那群老不死只怕真的半人半鬼,名副其实老不死了。只愿来得及,你爹别也成了其中一员。”
嬴肃叹了一声,“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岂止担心他爹“被入股”啊:以姜二叔这些年言行判断,为邪神侵蚀后整个人都非常拧巴且扭曲,以前不说不做的事情不仅说了做了,甚至还乐在其中。
要知道姜二叔以前虽然不出挑,可也是个中庸之辈。
万一真正再见他爹,他爹变得陌生,不再认他,而是一心供奉信封邪神,他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让岳父再次一把幽幽银火烧得个“魂飞魄散骨灰无存真干净”?
他还在思绪纷飞,不防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