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韩牧野换上了崭新的靛青色长衫,这是红姑连夜为他赶制的。腰间系着苏月禾送的香囊,髻也用一根新削的木簪束得一丝不苟。红姑在一旁帮他整理衣襟,忍不住打趣道:"咱们韩兄弟今天可真精神,活像个新郎官儿!"
赵铁柱扛着聘礼跟在后头,闻言哈哈大笑:"可不就是准新郎官嘛!"
小木头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韩牧野昨日猎的野味。莫叔同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对夜光瓷瓶,生怕有个闪失。这可是韩哥儿熬了几个通宵亲手做的,可不敢马虎。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苏家小院前,引得不少庄户人探头张望。苏明远早已在堂屋等候,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苏伯父。"韩牧野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今日特来特来提亲。"
苏明远捋须微笑:"好好好,来来来都进来,进来说话。"
堂屋内,红姑作为媒人,将聘礼一一摆上:活雁一对、野味若干、夜光瓷瓶一双、绸缎两匹、银镯一对、还有韩牧野这些年的积蓄——整整二十两银子。
"韩哥儿虽出身寒微,但为人勤恳踏实。"红姑说得头头是道,"他与月禾两情相悦,还望苏先生成全。"
苏明远看着眼前这些用心准备的聘礼,尤其是那对活雁,知道韩牧野是真心实意。他正要开口,帘子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是苏岩青的惊呼:"阿姐你踩我脚了!"
屋内众人忍俊不禁。帘子微微晃动,隐约可见苏月禾慌乱的身影。韩牧野的耳根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咳咳。"苏明远强忍笑意,正色道,"阿野的人品,老夫是信得过的。只是"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韩牧野瞬间绷紧的表情,这才笑道:"只是日后若敢欺负我家月儿,老夫的戒尺可不饶人。"
韩牧野如释重负,立刻跪下磕头:"小婿定当好好待月儿,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呸呸呸!"红姑连忙打断,"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
苏明远扶起韩牧野,朝帘子后喊道:"月儿,还不出来?"
苏月禾这才红着脸走出来,今日她特意穿了件淡粉色的新衣裳,间簪着韩牧野送的白玉簪,低垂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韩牧野看得呆了,直到小木头偷偷拽他衣袖才回过神来。他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对木雕的小人儿——正是他俩的模样。
"我、我昨晚雕的,"韩牧野结结巴巴地说,"手艺不好"
苏月禾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憨厚的"韩牧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是挺丑的。"
众人哄堂大笑。苏岩青趁机窜出来,一把抱住韩牧野的腿:"韩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姐夫啦!"
小木头也凑热闹:"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姐夫了?"明远见小木头机灵通透可怜他无亲无故,就收养了他正好和岩青做个伴,日后月儿出嫁了心里也踏实。
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不断,连院里的那对雁都跟着"嘎嘎"叫了两声,仿佛也在庆贺这天大的喜事。
按照习俗,接下来该合八字、定婚期了。孟县令自告奋勇当起了主婚人,特意请来了县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
老先生捋着山羊胡,掐着手指算了半天,突然眉头一皱:"这"
众人心头一紧。韩牧野紧张得手心冒汗:"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先生摇摇头:"非也非也。只是这二人的八字实在罕见,乃是日月合璧,凤凰于飞的上上吉兆啊!"
他指着八字帖解释道:"韩公子属木,苏姑娘属水,水生木,相辅相成。更妙的是,下个月十五恰逢甲子日,又是月圆之夜,若在那日成婚,必定夫妻和睦,家业兴旺。"
"下个月十五?"红姑掰着手指算,"那不就是中秋?"
"正是!"老先生抚掌笑道,"中秋月圆人团圆,再好不过了!"
“只是会不会太赶了些?”
“不会不会,咱们离着县城近便,需要什么明日我上街一块儿置办齐了。”韩牧野立即接话道,能这么快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自是更好的
“哈哈哈,我们韩哥儿倒是真着急当新郎官了!”一屋子的人取笑道。
苏月禾羞得低下头,韩牧野则乐得合不拢嘴。苏明远见状,拍板道:"那就定在中秋!"
看着自家闺女又看了看韩牧野,这两个孩子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易,他自是希望他们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至于嫁妆他抓紧些置办,虽然不见得有多丰厚,但是定要尽心尽力办好了,绝不能亏了自家丫头。
事情敲定后,农庄上下都忙碌起来。红姑负责筹备嫁衣,赵铁柱带着工匠们修葺新房,莫叔同则开始张罗喜宴的菜式。小木头和苏岩青成了最忙的两个,整天跑来跑去传话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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