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噙着笑,眼神专注到似乎在试图看穿她的灵魂。
乔满别开脸,沉默半晌又重新和他对视。
“没有区别的,蒋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没有任何区别。”
对别人来说,或许这个问题,是区分友情和爱情的方式。
可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三岁的时候认识,一起读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又在毕业后一起走进婚姻。
她三岁以后的全部人生,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他也是一样,高度重合的轨迹早就让他们渐渐长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
在一次心理课堂上,老师让写下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五个名词,然后依次划去。
很多小朋友最后留下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唯独他们留下了彼此的名字。
乔满对于蒋随,蒋随对于乔满,早就是超过自身的重要存在。
对于这么重要的存在,有占有欲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而占有欲本身很容易让人产生混淆,会让人误以为那是爱情。
“关于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吧。”乔满直视蒋随的眼睛。
蒋随唇角的笑渐渐淡去,许久又笑了一声:“也是,我不该多问。”
空气短暂地安静几秒,虽然运动会开始以后全员停课,但教
??????
学楼的方向还是准时响起下课铃声。
一段音乐播放结束,蒋随已经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你要不要看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乔满扫了他一眼,总算点进了两人的聊天框。
被屏蔽的聊天框悄无声息,但新消息却有几十条。
乔满无视那些一直问她在不在的废话,直接翻到了他的解释。
蒋随:乔满满同学,你的记性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忘了自己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篮球运动员?
乔满愣了愣,皱眉:“我什么时候喜欢过篮球运动员?”
“就那个谁,进监狱那个。”蒋随提示。
乔满:“……那是个演员。”
“他演的那个角色不就是篮球运动员吗?”蒋随相当坦然,“乔满你不能因为他踩过缝纫机,就否认他的作品吧?”
乔满无言许久,问:“所以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我?”
“对呀,不行吗?”蒋随反问。
乔满冷笑:“为了在外人面前搞深情人设,竟然说我是你喜欢的人,你也是够了。”
“什么叫为了搞深情人设,说不定我真的喜欢你呢?你不信啊?”蒋随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经意间遮去眼底的试探。
乔满白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怪。”
“为什么不信?”蒋随垂下眼眸轻笑,一片树叶的阴影恰好落在他的睫毛上。
乔满平静地看着他。
因为你亲口说过,不喜欢我。
那是一年前的元宵节。
蒋随父子俩在书房闲谈,她端着茶准备进去时,突然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
接着就是蒋随的冷声质问:“所以当初乔满突然跟我说想订婚,不是因为她想订婚,而是因为我妈私下跟她谈过?”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直接进去,可那个时候的蒋随已经不对劲了快半个月。
也许比这个时间更久,但她当时因为一些事心力交瘁,没能顾得上他,等她发现时,他似乎清减很多,看向她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
乔满了解他,一般他只有想和她说什么、又怕她为难的时候,才会这样。
她也问过他几次,可他就是不肯说,每次都敷衍过去。
所以当听到他跟蒋存发火,她直觉这和他要跟自己说的事有关,于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妈当然没跟她谈过,是我知道你妈的心思,就跟满满聊了聊……”
“你跟她聊,和我妈跟她聊有什么区别?”蒋随冷声打断。
蒋存不高兴了:“当然有区别了,我聊是为了征求她的意见,要是你妈去聊,那就是道德绑架了,我们肯定不能这么对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