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条命,是当年您和老夫人救下来的。是您教奴婢识字明理,待奴婢如亲人。
没有您,月芽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奴婢看着您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奴婢的心,也跟着碎了。
娘娘,奴婢知道,公主殿下她……或许终究是要去南诏的。
奴婢斗胆,求娘娘恩准——让奴婢跟着公主去南诏。
奴婢对天誓,此生必以性命护佑公主周全。
她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寸步不离。
奴婢会让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绝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欺负了她去。”
“月芽……”姜苡柔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月芽往前跪行两步,抓住姜苡柔的裙摆,
“娘娘,求您成全奴婢。让奴婢替您,去守护公主。
您在这里……也能有个念想,知道公主身边,还有奴婢这个……这个家人在。
奴婢和语嫣姐姐不同,是个孤儿,了无牵挂。”
语嫣诧异,却明白过来这几日月芽的若有所思是为何,原来她早就有这个打算。
主仆三人相拥而泣,泪水交织,是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也是为这绝境中迸出的、以生命托付的忠义与深情。
良久,姜苡柔从自己间,取下了焱渊在她封后大典当日,亲手为她簪上的、象征皇后权威的九尾衔珠凤簪。
她将这支无比贵重的簪子,放在月芽手中,紧紧握住。
“月芽,”姜苡柔眼中是托付江山的郑重,
“从今日起,你便是央央的姨母。
这支凤簪你收好,它代表本宫。
你……就是本宫在南诏的眼睛,也是本宫护着央央的手。
去南诏的相关事宜,本宫会和陛下商议,绝不让你受委屈。”
是夜·瑶华宫暖阁
姜苡柔靠在焱渊胸前,将月芽的请求细细说了。
焱渊将她搂紧,下颌抵着她的顶。
“月芽的人品、忠诚信得过,能力也不错,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朕不会让她以奴婢身份去。
朕会给她一个尊贵的封号,让她天朝郡主的身份,去和南诏联姻,做南诏王妃,风风光光地陪央央去。
有身份,才好护着央央。”
近来,南诏南北交界处频频出乱子,西线也不安宁。
焱渊知道这是墨凌川在给他施压,用下作手段,提醒他手里握着什么。
“柔柔,信朕。
一年时间,咱们未必不能找到转机。
朕已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甚至联系了苗疆早已避世的遗族,不惜任何代价,寻找解蛊之法。”
姜苡柔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胸膛下的心跳,那里面盛满了对她和女儿足以颠覆山河的爱与保护欲。
许久,她轻轻开口,带着一种痛到极致后的清醒:
“陛下,臣妾想通了。”
“什么?”焱渊低头看她。
“臣妾不再想和墨凌川纠缠了,那没有尽头。”
姜苡柔的目光投向熟睡的央央,眼神温柔而哀伤,
“我现在想的,是给央央……最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