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来?”林疏棠说着这话时,语气上带着抱怨,鼻尖却是泛着委屈的酸涩。
顾砚修将人搂到自己怀里,宽大手掌轻轻拍抚着她单薄背脊,“抱歉,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林疏棠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还是没忘记重要的事情,她连忙问道:“你打算怎么出去?”
“密道。”顾砚修将自己的玄色披风罩在她身上,“我带你出去。”
就在两人要出门时,外头传来了‘走水’的大喊声。
林疏棠心里莫名一慌,攥着顾砚修的那只手也不禁加紧了些。
顾砚修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一样,温声安抚道:“放心,这火是我放的,转移注意力。”
然而,谢振衣比顾砚修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林疏棠,就在这大火燃起来时,两人才要到密道口,一支箭矢便直直地落在了顾砚修的脚下。
“岁岁,你要同他走吗?!”
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林疏棠在一片橙黄火光中看到了眼眶猩红的谢振衣。
林疏棠紧紧握住顾砚修的手,漂亮眉毛紧皱着,“谢振衣,到底是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说的不合适?”
“不合适?”谢振衣踉跄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她,“我们都没试过,怎么就不合适?”
林疏棠只觉得他魔怔了,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谢振衣说:“你要是离开,这密道必然会轰塌,你要同他一块儿殉葬吗?”
“放我们离开!”林疏棠冷声说道。
可那谢振衣却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只要岁岁愿意在这儿陪着我,顾砚修是死还是活都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林疏棠抿紧了唇线,顾砚修却是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同他对峙,“谢振衣你不过是个为了一己私欲的小人罢了。先前,我倒是敬你是个君子;现在你这样的行径,也是与小人无异!”
谢振衣轻笑一声,丝毫不介意顾砚修这么说一样,“是小人如何?是君子又如何?我只是遵循我的本心罢了!”
话落,他满目哀戚地望着林疏棠,“只要你同我走……”
林疏棠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决绝,“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你爱的只不过是你虚构出来的幻想罢了。谢振衣,你停留在梦里的时间太久,也该醒醒了。”
谢振衣深吸了口气,眼里满是森然寒意,“杀!”
顷刻间,数十道黑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火光却将这一幕映照的有些烫,那些黑影只是在一声令下就朝着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顾砚修将林疏棠挡在身后,抽出身侧的长剑。
利刃在夜色下化开了寒芒,刀光剑影里,顾砚修带着的十几个侍卫也统统出现,两拨人厮杀在一起。
而顾砚修和谢振衣也对上了阵。
原本以为顾砚修并非谢振衣这样的武将,可能在剑术上会有些吃亏,却不成想顾砚修次次都能接住招。
她紧紧盯着两人的出招方式,直至谢振衣一手劈在顾砚修的剑刃上,另一手打在了顾砚修的胸口处,这边谢振衣才险胜。
见到自家夫君被打的倒在地上,林疏棠连忙上前去搀扶。
好在顾砚修并没有受很大的伤,他自己便直接站了起来。
谢振衣冷笑一声,“怎么,还要继续吗?”
顾砚修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迎了上去,这一回,有溪庭从旁中作辅助,他要打谢振衣也变得轻而易举了起来。
而谢振衣的手下也上前来帮忙,顿时都乱作了一团,顾砚修却是不知何时从人堆里退了出来,在谢振衣察觉时,他拿起一旁属下的弓箭就朝着顾砚修射击了过去。
顾砚修将林疏棠推开,箭矢扎进了他肩膀处,就在谢振衣得意笑出声时,只听空中嗖的一声,一道细小的光从远处投掷过来。
谢振衣知道这次自己是避无可避,眼神贪恋地望着林疏棠。
远处女子那双惊愕明眸似乎和他往昔旧忆的女童重合了,那是极好的时节,夏日蝉鸣,古桥河畔,她手里的风筝被人踩坏了,那些孩子围着她说她是没娘的孩子。
可她好像不服输似的,紧紧握着拳,看到有人要欺负她,就上去狠狠咬对方的手,有人用脚踹她,她也不松口。
明明身体那般孱弱,但乌黑明亮的眼睛就是带着不服输的劲儿。
他上前赶走那些人,被她以为他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手背上被咬了一口,直至他温声解释,她这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软软地喊他‘哥哥。’
过于明亮的眼睛了,像是绽放的烟火,将他无趣又严谨的世界炸了个满堂彩。
暗器直击到了他胸口,鲜血在他胸口汩汩流出,谢振衣高大身体直接倒在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他喉咙里嗬嗬地出细小的声音,眼睛睁的大大,像是要看清今日天幕上的星子,又像是要看清什么人,抱憾而逝……
林疏棠深吸了口气,脸上半点血色也看不见了。
顾砚修将箭矢拔出,将她拥入怀里,“岁岁,别怕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风吹拂过两人的面颊,这场厮杀在密道完全坍塌时,谢振衣的护卫也尽数都被押住了。
密道坍塌,而那些机关也全部废弃,一行人扑灭火后,都准备下山离开。
林疏棠离开前最后一次看了眼那庄子,烟雾弥漫,月光都朦胧了不少,竹林里响着簌簌风声,如怨人所吟唱的离别歌。
她缓缓收回目光,搀扶住顾砚修,走下山时,看着慢慢浮出天际的晨曦,感受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温度,她不禁笑了起来。
从此,白云苍狗,爱人相伴。
这次,她再也没有回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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