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还没开始叫唤,噔噔噔的上楼声传来。
李鱼条件反射般蹭地站起来,匆忙往外走。
老板娘手上换了更加趁手的工具,一根鸡毛掸子,她用力在走廊扶手上敲打。
“老娘花钱买你进来就是为了养着你,伺候你的吗?!明天我们要重新开业,今晚若是弄不完,谁也别想睡觉!”
李鱼头一次遇到这种母老虎,心里怕怕,灰溜溜的跑上前去,拿起之前顺手搭在扶手的抹布继续擦拭。
旁边经过的小倌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就知道偷懒,活该!”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李鱼苦逼兮兮的擦,心里期盼着老公快点来把他赎出去。
这间南风馆看似松散,实则各个地方都有龟公把手,将一个娱乐的地方搞得像监狱。
如果只凭他一个人,根本没法逃出去。
记忆中,原主刚来不久,就见有人想要逃跑,被抓到后受尽折磨,身上一条条的鞭伤纵横,没两天就死了。
为了让所有人都涨涨记性,记住私逃的后果,老板娘将大家叫到后院围观那人的死状。
原主被吓坏了,连续做了七天噩梦。至今,这段记忆还记忆犹新,宛如昨日。
将骤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血腥画面驱走,李鱼加快手里的动作,生怕又被老板娘盯上。
夜幕降临,转眼就快子时了,南风馆内焕然一新,墙角点着熏香,到处都飘着一股子暧|昧诱人的味道。
馆内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保持身材,过戌时不食。
李鱼不是原主,受不了这种折磨,趁大家都进屋睡觉,偷溜下楼,去了后院的厨房。
厨房内摆满了食材,蔬菜瓜果,带血的羊肉牛肉,还有一坛子为了迎接明天开业,提前准备好的花生米。
李鱼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咕噜一声。
他蹲在地上,鸭子走路似的挪到桌子下,手悄悄伸上去,将坛子勾下来,抱在怀里慢慢享用。
花生米外面甜咸酥脆,内里焦香,咬在嘴里嘎嘣嘎嘣的。
蹲了会儿,累了,李鱼变换姿势,改为盘腿坐在地上。
花生米吃多了有点干,他从上头拿下一根黄瓜,咬了一大口。
门外,看门的1551待不住了,用小脑袋顶开木头门,冲着里面小小叫了一声。
李鱼将黄瓜尾巴塞进嘴里,拍拍手,扶着桌子腿站起来,猫着腰返回房间。
房间临街,窗口正对着外面的大街,更夫提着铜锣经过,拖着嗓子高唱一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李鱼拎着碍事的长袍,垫着脚往床边走,眼看着就要到了,他突然停下来。
床上,平整的被子被翻了起来,略微凌乱,显然在他离开以后,有人进来过。
那人或许走了,或许,还留在这间屋子里。
李鱼警惕心起,后退一步,眼睛四下搜索屋子里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工具,最后锁定了烛台。
他三两步跨过去,吹熄了蜡烛,两手死死握着烛台下柄,眼珠子灵活转动,观察四周。
没了烛光,屋子里漆黑一片,所有的感官在瞬间被放大了。
一只飞蛾不知死活撞过来,窗户纸发出噗的一声响,李鱼惊地差点跳起来,惊惶的看向窗口。
漆黑的瞳孔猛然放大,窗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那人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出身形和面部的轮廓。
1551也被吓了一跳,正欲扫瞄,突然卡机,呆住了。
李鱼没注意到系统的异常,喉结动了动,摸不准对面是人是鬼,“谁?”
那人个子比他高出许多,穿着长袍,在黑暗的衬托下,无形的压迫感源源不断的释放过来,却没有敌意和杀气。
李鱼心说,总不会是小偷吧。
定下心神,他微微抬高下巴,冲着那头说,“你想拿什么就拿吧,我不喊人,你就当我不存在。”
话音刚落,那人往前一步,李鱼立刻后退,没几下,后背顶住墙壁,传递过来一阵冰凉。
他打了个哆嗦,手往右边移动,摸到了房门。
正打算开口喊救命,顺便逃跑,对面的人身形一动,不见了!
这个世界有各种门派,李鱼倒没觉得瞬移有多稀奇,现在的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