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手提箱碎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婴儿,不,还连着脐带应该只能算胎儿。
这胎儿脐带连接在手提箱里,能看见断开处有血迹渗出,箱子碎裂里面羊水胎脂洒了满地。
就好像,这胎儿刚刚被一只手提箱分娩出来,出第一声啼哭。
但这种出生是非常反人类的,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婴孩身上。
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竟已经先尝到恐惧。
即便是秦璎,也浑身恶寒,皮肤麻。
青寨隧道中,秦璎从蜡尸身上现的实验日记这样写道。
——
“年月日。”
“看在从前的友谊上,师爷兑现诺言决定为我举行装脏仪式。”
“我刚刚服下了三瓶氰化钾,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师爷说极致的情感加上媒介,才是打开门的关键。”
“他曾尝试了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可服下药等死的这一刻,我突然想到。”
“这世间最强烈的感情,其实是恐惧吧。”
……
恐惧,比如还没出生胎儿身上最极致纯粹的恐惧。
秦璎有一瞬间想吐,强行压制住那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恶心,看见那胎儿已经承受不住,皮肤转青死去。
她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孩子不用遭受更多折磨就离开人世。
打开‘门’的女人狼狈程度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距离那只手提箱很近,身上皮肤一寸一寸裂开剥落,纸屑一样浮起飘向死婴。
女人眨眼间浑身鲜血淋漓,但她好像某种不会痛的怪物,跌跌撞撞匍匐向前爬。
伴随撕裂声响起,死婴消失,一道漆黑如深渊的裂缝打开。
很狭窄的一条缝隙,只有巴掌长宽。
“快带我走!”身上皮肤尽去的女人滚了满地鲜血,对着那条条缝隙嘶吼出声,“带我走,杂种。”
随着她的喊声,缝隙诡异晃动一下。
一只密布血丝的眼睛,凑到裂缝朝外看。
有人趴在裂缝上,看着这个世界。
血红的眼睛生着两个瞳仁,眼珠一转,与秦璎对上视线。
窥看的眼睛两个眼仁一缩,晃动一下,就像在打招呼。
秦璎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消失,一种窒息传遍全身。
她和那只眼睛对视,曾经噩梦中的一幕再次重演。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白房子,没有蔓延到脚尖前的血,没有摔死,死不瞑目的孩童尸体。
站在这里的秦璎,也不是穿着花裙子带围嘴的小孩。
对视只一瞬,那只眼睛逃避似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