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砸在茅草屋顶上,出密集的噼啪声。
这是一处隐蔽的山间猎户小屋,此刻窗户缝隙透出微弱的光芒。
屋内,蓝忘机跪坐在简陋的床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不醒的魏无羡。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紧闭着,长睫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两道阴影。
蓝忘机用沾湿的帕子轻轻擦拭魏无羡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含光君,您休息一下吧。"温情端着药碗站在门口,"已经三个时辰了。"
蓝忘机摇头,接过药碗:"他何时会醒?"
温情眉头紧锁:"魏无羡的情况很特殊。"她小心地掀开魏无羡的衣襟,露出心口处那团紫黑色的纹路,"这不是普通的印记,而是某种力量正在他体内觉醒或者就是反噬。我的医术恐怕无能为力。"
药碗在蓝忘机手中出细微的碎裂声。他立刻稳住手腕,将药汁一勺勺喂入魏无羡口中,尽管大半都沿着唇角流下。
"可有解法?"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
温情犹豫片刻:"或许蓝氏的清心音"
话音未落,蓝忘机已从乾坤袋中取出忘机琴。琴身古朴,七根琴弦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他将琴平放在膝上,修长手指轻抚琴弦,《洗华》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琴音如清泉般浸润着狭小的空间,魏无羡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指法更加沉稳有力。
小阿苑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偶。
他怯生生地蹭到床边,小手抓住魏无羡的一根手指:"羡哥哥怎么还在睡呀?"
"他在养伤。"蓝忘机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阿苑歪着头看蓝忘机弹琴,突然说:"有钱哥哥,你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也想哭?我阿娘说,想哭的时候抱抱就不难受了。"
稚嫩的话语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中蓝忘机极力掩饰的脆弱。他指尖微颤,错了一个音。
温情连忙把阿苑抱走:"别打扰含光君。"
"可是"阿苑的声音渐渐远去,"羡哥哥说过,最喜欢有钱哥哥了"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雨声和琴音。蓝忘机凝视着魏无羡的睡颜,忽然俯身,在那冰凉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魏婴"他喉结滚动,"你说过要带我回去"
琴音戛然而止。蓝忘机现魏无羡心口的紫黑纹路正在缓慢扩散,已经蔓延到了锁骨。
他猛地掀开魏无羡的衣袖,手腕内侧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线,如同活物般向心脏方向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