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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市集上的枣木秤(第1页)

晨阳刚染红塬坡,张哥的三轮车已碾过带露的草径。车斗里的陶罐裹着枣花布,在晨光中像列队的花娘子,枣木礼盒的铜扣闪着微光,映着秀兰新绣的"陈家洼"旗子。"他张哥,"秀兰隔着车窗叮嘱,"遇着爬坡路就按按车铃,让枣蜜醒醒神。"

市集的石板路还泛着潮气,李虎已在摊位前支起枣木架。他将枣木梳、书签、杯垫分门别类,每个物件下都垫着晒干的枣叶——这是秀兰的主意,说能留住枣香。"师傅,"安娜指着歪扭的价签笑,"咱的价签比城里的标签纸好看多了。"他摸了摸用枣树皮染红的价签:"好看顶啥用,"指尖划过手工写的"五元","让顾客知道,每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建军的旱烟袋在市集入口处亮起,他正帮邻村的赵大姐摆山核桃摊。"妹子,"他用烟嘴指点着摊位布局,"核桃要按大小分三堆,"忽然笑了,"就像咱分枣子,次果熬蜜,好果待客,各有各的用处。"赵大姐望着他鞋面上的黄土印子:"建叔,您这鞋比啥招牌都实在。"

晌午时分,市集渐渐热闹起来。秀兰的陶罐前围满了好奇的顾客,她正用枣木勺给大家尝蜜:"大姐,"她对着穿旗袍的城里太太,"咱的枣蜜没加一滴水,"勺子在阳光下拉出金缕,"去年冬天雪大,枣树把甜都攒进了核里,您尝尝,后味带点雪水的凉。"太太舔了舔嘴唇:"真有您说的这么神?"秀兰笑了:"神不神的,"她指着陶罐上的手绣补丁,"咱的蜜是靠日头晒、黄土养,比糖浆实在多了。"

李虎的木工摊前,穿校服的学生们围着枣木书签惊叹。他握着刻刀,在众人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刀下的枣花却愈灵动:"同学,"他忽然开口,"这书签用的是三十年的老枣木,"刻刀在结疤处绕了个弯,"树疤越多,木纹越好看,就像人经历的事越多,心眼越实在。"学生们似懂非懂,却被他认真的神情吸引。

申时末,市集中央的评比台传来喜讯。李梅攥着"最佳乡土展位"的红绸子跑回来,晒谷场上带来的枣花馍已被试吃一空:"王主任说,"她眼睛亮,"咱的展位靠的不是花架子,是满罐子的真材实料。"张哥搓着手笑:"早知该多带两坛蜜,让评委们尝尝咱的冬酿。"

暮色漫过市集时,秀兰的陶罐已空了大半。她坐在枣木凳上捶腿,忽然看见穿旗袍的太太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拎相机的男人:"大姐,"她站起来,"是蜜不够甜吗?"太太却摇头:"我先生是民俗记者,"她指着相机,"他说,您手上的老茧,比任何广告词都有说服力。"

深夜的归途上,三轮车在山路上颠簸。秀兰抱着空陶罐,闻着残留的蜜香打盹:"梦见咱的枣蜜摆进了省城的百货大楼,"她迷迷糊糊地说,"可售货员穿的旗袍,咋看都不如咱的蓝布衫顺眼。"李虎笑了,刻刀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婶,咱的蜜甜在骨子里,穿啥衣裳都掩不住。"

塬坡上的星星越来越亮时,三轮车终于望见了陈家洼的灯火。张哥敲响铜铃铛,惊飞了守夜的猫头鹰。建军的旱烟袋在村口亮起,像颗引路的星星:"卖得咋样?"他望着车斗里的空陶罐。李梅举起红绸子:"建叔,咱得了奖!"老人笑了,烟锅敲着石磨:"奖不奖的没啥,"他望着远处的枣林,"只要咱的枣蜜能让城里人知道,黄土地的甜,是靠双手捂出来的,就够了。"

当第一颗露珠坠入枣林,整个塬坡还在沉睡。只有枣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分享市集上的见闻。秀兰摸着陶罐上的手绣补丁,李虎擦拭着刻刀上的市集灰尘,张哥给三轮车轴抹上枣木油——这些从市集回来的物件,带着外界的惊叹与好奇,却又在陈家洼的夜色中,渐渐染上了黄土地的温度。

没有人知道,那张"最佳乡土展位"的红绸子会挂多久,但每个村民都清楚:黄土地的希望,从来不在评比台上的奖状,而在塬坡上的枣林里、晒谷场的陶瓮旁、木工坊的刨花堆中。就像秀兰梦中的枣蜜,只有沾着黄土味、带着手温的,才是陈家洼人心里,最绵长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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