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淮南王将那位白山长引荐给了平阳王”
“不过,哪怕咱们没有赵佰在平阳,以主子您的声名,只要您想写这份檄文,那平阳王想必会偏袒于您”
清癯青年雕的起劲,甚至都没抬眼:
“‘我’早早就死了,接什么重担,写什么檄文?”
“檄文是谋反时的遮羞布,谁来了不得先看看布上的斤两?”
小九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清癯青年继续道:
“我只是顺口问问这平阳王有多少家底,现下一看,未必有多少幕僚”
“幕僚是借用的淮南王宾客,那用什么阵前大将呢?”
“没听说有什么名将在南地啊”
这话小九想破脑袋也回答不上来,旁人自然更回答不上来。
清癯青年喃喃了两句,便松了眉眼:
“算了,管他用什么大将呢。”
“若要逐鹿天下,必会善待我等。”
“只是可惜了,现下那些百姓,还有流离失所的流民”
可惜可惜?
这性子,着实是不像主子。
小九闻言,自然诧异,但又不敢说话。
清癯青年便自顾自叹道:
“一朝红云京华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连我都想着带表妹溃逃交趾,更别提那些百姓们,粮价木价各种物价飞涨,上有昏君狗官,下有流民袭扰,不知还能活多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偏生他们还一点打算都没有,只躲在家中混以为会有好日子,混不知道自己才是案板上的鱼肉。”
“前次流民袭扰多凶残,连你这样的身手,都险些埋身更别提那些百姓。”
“只需几个红眼的流民,再不济,就几十个,再能打的汉子只怕都没了活路。”
小九挠头挠的头都快要裂开了,但又真的不敢开口询问自己何时‘险些埋身’。
清癯青年又叹了一口气,言语轻悄细碎,宛若喃喃细语,却又惊心动魄:
“我听说有户人家,汉子本是个大户人家的护卫,出门时着了埋伏,被打了个半死,可流民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将他拖回家,在他面前,将他的妻女”
老木匠听得认真,下意识想到了自家闺女,心中不免宛若被一只手捏住一般,难受的厉害。
他一生刚强勇猛,最不愿意听这些惨状,此时难受,更犹困兽,手下便一个没注意,就将原先雕有精巧鹿纹的屏风捏碎了一角。
木裂之声,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着实不小。
老木匠心想最多不过告罪赔钱,哪知下一瞬,却见清癯青年转头看来,含笑道:
“连老将军,不必惊慌,我说的是旁人的事情,不是您的”
一声连老将军犹如雷霆炸响,震得老木匠整个人回不过神来。
大骇之下,连颇立马就意识到了到底生了何事——
他认出了谢上卿,而谢上卿
应当也只凭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然,缘何当着一个老木匠的面,谈论这些事情?!
故意的。
那些话,是故意叫他听到的。
谢上卿还是那位不可一世,又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谢上卿。
连颇深深吸了一口气,待稍稍平复,这才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后背已经生了一层薄汗。
清癯青年眯眼,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有段年岁不见的故人,声音轻缓,犹如蛇过嘶声:
“但凡您还能提得动枪,就绝不会生那样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您尚能饭否呢?”
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dududu酿秋实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