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等。
等。
周家门口,余幼嘉一等便是好几个时辰。
期间,她勉强糊弄走追着喂饭的三娘,仔细同二娘五郎仔细清点春耕后的各处细则,再抓着路过的五郎考校一番学业,更同来打招呼的百姓们细细询问新日子过得如何,各处可有缺
等做完这些,一抬头,才现天色已黑,而进入周家的淮南王家两兄弟居然还没出来!
这回,余幼嘉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寄奴这是将两人吃了不成?
不,不不,既知如今已有乱世之像,合该别说这种分外晦气的话。
余幼嘉摇了摇头,正想着既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出来,那只得下次再探听消息,余光一扫,便见两兄弟终于从周家门内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便问道:
“如何?”
这两兄弟,朱焽仍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温吞模样,可他身旁的朱载面色却明显见有些不好看。
如此,便让余幼嘉心中分外有些没底。
那道白纱下的伤,还有,寄奴到底愿不愿意帮朱焽?
朱焽仍然温吞,只是这回却在两脸诧异中点了点头,以寻常语调笑道:
“与先生交谈几句,先生说明日还有空闲,让我明日再来。”
朱载的眼皮微不可查的抽动一瞬,旋即平复下来,麻木的问道:
“先生说阿兄可以再来?”
闻言,余幼嘉也是紧紧盯着朱焽,准备切实听个答案。
身旁有两个如此关切自己的人,朱焽难免开怀,笑着颔道:
“是,让我明日再来。”
虽然先生什么都没有允诺,可明日再来的允诺,便已经是最大的允诺。
现下不允,许是还需考校什么,但起码也算是有了机会。
天色已晚,余幼嘉又没特地注意一旁的朱载,于是,便也错过了朱载脸上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神色。
余幼嘉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直接问脖上白纱有些突兀,只为两兄弟指引一个方向,几人边走,她一边含蓄问道:
“朱世子此番去拜访,可有什么收获?”
朱焽本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闻此言,稍稍郑重些许神色,感叹道:
“先生庄重又博学,令我自叹弗如。”
“今日虽时辰有些短,来不及谈更多,但能拜访到先生,也已经是不虚此行,不敢谈更多收获。”
余幼嘉闻言,连步子都停了一瞬,满脑子都是——
谁?
庄重又博学?
谁?
博学倒是可以解释,但‘庄重’是什么意思?
可无论如何,寄奴都和这两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有那么一瞬,余幼嘉险些要以为兄弟俩见错了人,可仔细一想,周家总共就那么大,城中总共就只有那么多人,见错人肯定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又一次,寄奴掩藏起自己,没有以真面目视人。
不过也对,枕边人都骗,她怎么能期待朱焽一进门,他就能拉着人推心置腹呢?
余幼嘉沉默几息,本想就此作罢,但一低头,便瞧见弯月之下,三人被拉至奇长无比的影子。
她看了看似有些格格不入的第三条影子,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