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平阳与淮南平素交情不错,按道理来说,往常以我兄弟二人的身份借道平阳理应畅通无阻,可这回却全然不是这样。”
朱载轻轻揣摩自己画下的这副地图,在平阳上随手点出几个点位:
“此处,此处,还有此处这些地方原本没有关口,但我们来时,不但有了关口,而且还得细细盘查身份。”
“那些盘查的官兵人高马大,军纪严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走动时大多只有左右摆动,右手则是贴近腰身”
“阿兄,你可有瞧出来什么?”
余幼嘉顺着朱载的询问,转而看向朱焽,朱焽神色仍是温柔,但这回却难掩两眼空空的茫然:
“什,什么?”
走商盘查难道不是应当的吗?
他连那些地方原来没关口也不知道,哪里又能知道右手贴近腰身又能看出来什么?
朱焽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他身为读书人对某些俗务并不通擅,余幼嘉收回视线,想了想,方才说道:
“他们是老兵?”
能被朱载单独拎出来提的事,一定不一般。
余幼嘉只要顺着对方的思维想,很容易便能想出来些许关键之处——
她平日里为了方便防身,亦或是,出手。
通常都将手贴近藏身的武器处,一旦有什么危险,立马便能有所反应。
但这,可不是手下没有几下招式的该有的习惯。
那些人既然有这种习惯,便肯定是起码受过一阵子操练的老兵亦或者说,精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回,朱载看余幼嘉的眼神,便从略微有些诧异变成了郑重。
两两对视,朱载点头:
“正是如此。”
“多数人若有精兵强将,一定会想办法调配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护的如铁桶一般,可咱们却是在远离平阳都城的出关口碰见那些老兵。”
“这若不是平阳如今兵强马壮,连这样军纪严明的老兵都不放在心上,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余幼嘉脸色越凝重,没有犹豫,直接道:
“他们故意将精兵强将调派到关口扼守。”
“一来若是朝廷派兵清缴,老兵持重,短时间内不会悲报频传,丧失军心民心,致使平阳兵败如山倒。”
“二来,这位平阳王只怕”
后面的话,余幼嘉没有明说,但她与朱载对视一眼,便知道彼此间想的大致相同——
造反就是造反,没人不想得到皇帝之位。
可平阳自去年反叛,积攒声势,却一直没有更多的举动。
只怕是一直等着寒冬过去,就等开春好行军的时候,想着反攻朝廷,攻城略地!
时下本就时局不稳,若能连攻夺几个州县,流民们不,天下人见如此声势浩大,还不拜服于平阳?
如此一看,平阳王的行事作风,倒是颇有些武人所崇尚的威猛豪勇。
孤注一掷,也不顾及万一后头有什么闪失
余幼嘉心里啧了一声,又看了看那张牛皮纸:
“所以,商队这回并没有你们兄弟二人的身份作掩,若又恰巧碰到平阳对崇安有所举动,只怕崇安归于平阳,反倒比商队归于崇安还快?”
但,如今的崇安境况,当真适合被别人接管吗?
余幼嘉沉默不语,朱载本欲收起牛皮纸的手一顿,见终于有人懂自己意思,便也没再藏着掖着,他手指点在平阳边境某一关口之上,道:
“正是如此,我看来看去,都觉得崇安的方位极好,不仅可做枢纽,还易守难攻,若是能占据此地,无论往后往何处开拓,都能占据一席之地,但是”
但是?
余幼嘉生平最恨说话说一半的人,但好在,朱载的后半句话,突然就解了她的急躁:
“但是,据我一路观察,平阳虽往外开拓之意十分明显,但距离崇安最近的一个关口却仍如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增派人手,就好似平阳王一点也没准备取崇安一般”
“可惜我先前见到那些老兵排兵的军纪时,分明还觉得人家的操练习惯有些像是从前那位大名鼎鼎长平侯的部下,但他那样老辣的大将,想来不会注意不到崇安。”
“真奇怪,也不知平阳王的阵前大将到底是谁,又缘何放弃崇安”
喜欢酿秋实请大家收藏:dududu酿秋实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