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清癯青年淡淡打断,声音听着还有些饶有兴致,与难掩的惬意:
“路滑,意外而已。”
“武威侯心急国事,可以理解。”
小九满头雾水,挠着头不知道主子到底在说啥——
这,这有些不像是主子的脾性呐?
小九茫然,清癯青年却不茫然,反身重返轿中。
轿子缓缓再起,原本堵塞的街道,顿时通畅起来。
为父亲策马的刘莽本就带着一股未散的怒气,待抢先驶入宫门,又现那顶青色舆车追了上来,愈不痛快。
宫角停马,刘莽动作粗鲁地跃下马车,沉重的战靴踏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出闷响。
旁人不知这‘太傅’的来历,他们却知道的清楚——
不过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寄奴,今日纵使是让了道,可其下人言语中的指责,也让他觉得折了威风。
刘莽心头那股在太傅那里未能尽数泄的憋闷,此刻像一团烧着的炭,灼得他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偏偏,父亲又似乎没所觉察,径直走进侧殿之中侯宣待朝,没能管的上他。
刘莽正烦躁间,一个捧着拂尘、低头疾走的小太监或许是想避开这位面色不善的将军,脚步略显匆忙,不小心在湿滑的路面趔趄了一下,虽未摔倒,但手中拂尘的麈尾却轻轻扫过了刘莽腰间佩刀的刀鞘。
这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然而,刘莽正愁怒火无处倾泻,此刻如同找到了绝佳的泄洪口。
他豹眼一瞪,不等那小太监惶恐告罪,蒲扇般的大手已猛然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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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才!没长眼睛吗?!”
怒骂声中,夹杂着清脆的掌掴声——
“啪!”
小太监被这毫无预兆的一记耳光打得整个人歪向一边,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手中拂尘脱手飞出,掉在泥水里。
他半边脸颊迅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痕,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抖,显然是极为识时务的人。
周围的宫人、侍卫,乃至陆续下车准备上朝的官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戾一幕惊得鸦雀无声,一时竟无人敢拦。
直到有个慈眉善目的年长内侍从内殿出来,挡在小太监面前,连声告罪,这才算是解了这尴尬的场面:
“刘都尉,小允子入宫没多久不懂规矩,若有何不对,请您看在杂家的面子上,宽恕一回”
宫禁之内,殴打内侍,即便对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也是极为失礼之事。
但刘莽余怒未消,反而觉得这一巴掌下去畅快了些,他恶狠狠地瞪了那抖成一团的小太监一眼,又上下打量几眼身形已有些佝偻的年长内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你这没种的东西,有什么面子?自己都管不了,你还有胆管旁人的事儿?”
这话难听到了极点,饶是年长内侍,一时也如芒在背,觉得万万人在看着自己,分外有些抬不起头,只能一遍遍为自家义子求饶。
不过好在,满朝禽兽,还有一人站出来为他们讨饶。
落后一步的清癯青年上前,也如年长内侍挡在小太监身旁一般,挡住年长内侍,朝刘莽招呼道:
“刘都尉原来在此处,我正有事寻你,咱们不妨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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