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芳不知道裴家有没有收到信,丁志钢知道,不还被大女儿打电话讽刺了一通么。
但因为面子问题丁志钢一直没跟郑文芳提。
而且举报的事他后来还是找同事打听了一下,人家没说名字,只说那封举报信来自首都,除了丁果还有谁?
这事儿更没好意思跟郑文芳说,太丢人。
“算了,不管她了。就当我们父女俩没那个缘分。”丁志钢挽尊道。
郑文芳正色道:“那初二我们要不要准备招待的安排?大闺女结婚头一年,过年不回娘家吗?”
丁志钢刚要说什么,那边陆晓梅就冷笑道:“人家结婚都没通知我们这些娘家人,一个大年初二算啥?”
丁志钢脸上讪讪,一阵气结,但也没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闹,又想起这些糟心事,丁志钢不顺势埋怨两句丁果才怪。
另一边,岳红梅听着左邻右舍传来的热闹喧嚣,看着孤清清的家,一边看孩子一边忙活着年夜饭,忍不住悲从中来,嘤嘤嘤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碎碎骂。
埋怨潘顶峰不来丰宁过年,骂丁志钢是个狼心狗肺的,就那么守不住,就那么离不开女人,才离婚多久就又再娶,还不要脸的准备再生一个。
骂丁香和丁建党两个小白眼狼。
既然想起了两个小白眼狼,自然也没落下丁果那个大白眼狼,可不就远程送钱了么。
骂着骂着,两个小白眼狼进门了,岳红梅心里明明有一点点欢喜,但嘴上的话就是不好听:“哟,大过年的让你们后妈撵出来了?”
丁香已
经习惯了她妈的冷嘲热讽。
但今天她宁愿看她妈白眼,也不想回去伺候那一家子。
冷着脸去帮岳红梅烧火。
两家过的再不痛快,好歹还能吃上一顿饺子,在农场改造的丁建设和丁念君别说饺子,连个二合面馒头都吃不上。
丁念君坐在用砖头和木板搭的矮床上,麻木的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她总觉得她的日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不知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她想潘顶峰,想在丰宁的岳红梅和儿子辉辉。
可她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着陆晓梅了,她为什么要去举报她。
她还想到了丁果,总忍不住假设,假设丁果要是肯帮忙,以她婆家的实力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她从黑暗中救出去。
可显然,假设就是假设,成不了真。
“姐!”
外头响起丁建设的声音,丁念君嚼着窝头出去:“建设!”
“姐,姐夫来信了,还寄了东西。”
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家里跟他们联系并不频繁。
寄东西也不频繁,而且寄来的东西还不能完全落到他们手里,经过层层克扣,最后落到他们手里的就只剩一星半点。
饶是如此,也不敢寄的太频繁。
因为他们是坏分子,坏分子不配吃的好、用的好。
打开包裹,只有十斤粗粮,几块红薯,两三个土豆。
丁念君无奈的忍下这口气,道:“一会儿煮点红薯粥吃。”
她又问,“信里都写了什么?”
信寄到农场是要检查的,已经拆开了,而且包拆不包封,喊丁建设去拿的时候直接敞着口扔给了他。
他自己也没什么尊重他人隐私的自觉,路上就打开看了。
这不是他头一次这样操作,所以丁念君知道他肯定已经看过,就顺口问了一句。
信是潘顶峰寄的,顺便说了些丁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丁建设一脸晦气:“爸找的新老婆怀孕了。”
丁志钢二婚的消息还是丁念君来农场后跟他说的,丁建设半天没回过神来。
因为爸妈离婚,以及被分给他妈的事他都不知道,所以突然告诉他他爸再婚的消息,他脑子能转过来才怪。
之后差点没气炸,当时那劲头,要不是因为人在农场,感觉他能捏着拳头砸到他爸那张老脸上。
丁念君震惊:“爸都…那个年龄了,又打算要个孩子?”
她打开信快速扫完,皱起眉头:“就爸那点工资再要个孩子负担的起么?不管香香和建党了?”
“都是丁果那个丧门星害的!我这么说你还不信!”丁建设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她真的是丧门星,她同时克了咱两家。”
人日子过得不顺就总回忆往昔,丁建设已经回忆N遍了,复盘了数次老丁家走下坡路的全过程,越想越觉得丁果有些邪性。
从她回了城家里就开始倒霉,不是丧门星是啥?
而且妈好像也这么说过。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虽然禁止,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是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