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枕谦闷闷道:“你同他有什么好说的,你在外边养病,他早把你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往后少去往他跟前凑。”
施宁煦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了,道:“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呢,瞎给怀衡哥扣什么帽子。”
一听施宁煦还在一口一个“怀衡哥”的喊他,施枕谦更是一肚子火,他想起陈怀衡的行径,不知他是把他当什么了,又把他妹妹当什么了,当初说得好好的,他会将宁煦当亲妹妹来疼,就算生了病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结合他们两人平日相处的关系来看,施枕谦自然以为陈怀衡将来是打算娶施宁煦为妻的。不然的话,偏殿那地方,陈怀衡是谁都让去的吗?
结果呢,宁煦就出去养了个病,陈怀衡转头就有了别的女人,这算什么?
偏偏施枕谦又没办法说他什么不是。
身为兄长,自然是希望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也清楚知道,他压根就不可能要求一个皇帝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他最多也只能在道德上谴责陈怀衡,至于其他的方面,他连开口斥责他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那口气闷在胸口,越闷越難受,连带着妙珠也一道看不顺眼。
瞧那两个人都烦得很。
偏偏施宁煦又还在给陈怀衡说话。
施枕谦不想叫她知道那些事,怕她会伤心,只气道:“懒得说他了。”
陈怀衡倒是没将施枕谦的气放在心上,任由他扯着宁煦离开。
这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便也不再干站着,回了位上。
大约等到午时,那些还在狩猎的人便尽数回来了,前些个年得头筹的大多是施枕谦,今年他不乐意玩,这头筹便叫另外一个武将得去了。
陈怀衡赏了东西下去,象征性地说了一些话,便又开了午宴。
妙珠站了快有一上午,腿早就已经不争气地打颤了,最后还是陈怀衡发现不对劲。
他见她面色有些发白,问道:“身上不舒服?”
舒服?
哪里能舒服。
妙珠不好意思提及昨日的事情,还想强撑,一旁的卿云就先开了口:“许是昨个儿累着了,她年岁小,第一回经事,身上应当疼着呢。”
妙珠胆子小,性子腼腆,从床上沾了地后,再提起昨日的事会害臊,到时候只怕又要把疼咽回肚子里头。
卿云看不下去,便抢着先替她说了。
陈怀衡听到卿云的话,眉头拧了起来。
他不知道女人事后会怎么样,他只知道昨日夜里她嘤咛了两句疼,可也从不知道她第二日起来,身上竟会疼得这样厉害。
宫里头的人在明面都对皮肉之事讳莫如深,陈怀衡从小到大所受过的一些教导更是从不提及女人事后该要如何,男人如何倒有可能会提,可是女人?那是断然没有的,与他无益的事情,那些宫人、老师们也都自然而然地不会让他知道。母亲和父亲之间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并不恩爱,他休想从他们的身上寻到一点可能寻到的启发。
妙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很多东西,妙珠也在他的身上留下很多东西,这是必然的,“第一次”这个字眼总是特殊的,谁来了都是没法否认的。
在这之前,他唯一切身经历过的情。色香。艳之事,竟然是十四岁梦遗那回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那老嬷嬷同他说过男女之事,可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那时候操心着北疆的事情,哪里还管得着其他的事情。
而暗里头的事情陈怀衡没接触过,最多就是和施枕谦在北疆的时候,听他说过一些不像样的荤事。可施枕谦总也不会和他说,女人第二日起来身上会疼
万事万物皆有起源,很多时候见微知著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可若是没有一点能学习的地方,上哪里知道去?
总之,陈怀衡在男女之事上也不精明。
他不精明便也罢了,却又没甚同理心,“共情”二字对他来说实在稀缺,若他能切身去体会一番,也该知道妙珠今日要難受一番。
可是妙珠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只是想着,自己不疼,自己舒服了,那她也是一样的。
他快活了,她也会快活。
昨个儿夜里在水里那番瞧着她最后也是舒服了,今个儿还早早就要起身,后来还是强被他按着才多躺了一会,而起了身后也没见她喊过疼,除了面色憔悴一些,不见异样。
可妙珠还是太韧了一些。
今日疼了竟也能憋得这样厉害。
他放下了手上的筷著,看着妙珠道:“谁教的你疼也一声不吭?”
笨死了。
你不喊疼,你委屈了不说,谁来疼你啊。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硬站着,一声也不吭。
妙珠竟难得呛他,声音沉闷闷的:“说了陛下也不听的。”
她不舒服难道不也是他害的吗?她若是说了,他难道又会听吗。昨日夜里,她一直说好疼,他也不曾理会,今日真若同他说了不舒服,他难道不会又像以前一样讥她几句吗。
皇帝反正总是不用去顾忌一个宫女的心情,他只要快活,其余的什么就都不用管了。
他说话也总是那样难听。
从前她也没少挨他的说呀。
今晨她说往后到年纪也可以出宫了,结果又挨了他一顿,下了床后又哪里还敢去啰嗦喊疼。
何必再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