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怀衡抬手招来了人,讓人又去寻了陈怀霖与施枕謙过去马场那边。
喀什听不明白他的话,那鸿胪寺的人又不同他翻译,只好等一会看看陈怀衡到底是想弄出些什么花来。
一行人又離开御营,往马场的方向去,才走出去几步,陈怀衡却又突想到了什么,顿了步。
他朝着身后的妙珠招了招手,妙珠走上前去。
陈怀衡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妙珠听到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一些。
意识到陈怀衡在盯着她看,她马上又定了心神。
她回去了一趟营帐,陈怀衡等到她回来之后才继续出发。
喀什见此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又是在做些什么。
好在,后面也没再出现其他的什么插曲了,一行人安生到了马场。
可去了马场之后,陈怀衡却没有想要上马的意思,反倒是等起了人。
喀什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他问陈怀衡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他说要来马场这边跑圈的嗎?真到了,却又不肯上马了。
陈怀衡道:“走了两步,有些累着了,没甚心情上马。但也不好让王公白走一趟,为你喊了施将军作陪。”
喀什一听施枕謙要过来,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没有人不认识那个威风的少年将军。
当初就是他和陈怀衡一起打得他们节节败退,喀什又怎么可能不认得他呢?
只是,陈怀衡喊谁来不好,偏偏喊了他过来!
施枕謙的父亲死在他们蒙古的手上,他让他过来陪他骑马,岂不是存心想让他难堪的嗎?!
喀什听了当场想跑,然而,话都还没说出口,那边施枕謙就和陈怀霖一道入场。
那两人是一起到的,刚好在入口的地方碰上。
碰上后便一道进来了。
陈怀霖和施枕谦显然也不明白陈怀衡突然喊他们过来的意思。
只是,因着上回的那件事情,两人多少也有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陈怀霖嫌弃施枕谦做派,施枕谦也嫌弃陈怀霖做派。
陈怀霖倒还好些,心里头想的东西也不会摆在面上,至于施枕谦今日好歹还有外邦人在,他也不想让那蛮夷看了笑话。
是以,碰上之后,也没说什么,干脆就一道从外面进来了。
施枕谦刚想问陈怀衡是什么事,喊他来马场消遣来了不成?
结果,看到喀什之后,当即噤了声。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他们那些蒙古人的手上。
现下看到喀什之后,自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当初听说蒙古人要来京城之后,他心里头就一直憋得不行,可也没办法,这事国事,他的私心,在国事面前向来是排不上号的。
只是如今在此处再见到喀什,脸上的表情再难藏住。
喀什被施枕谦的表情盯得发毛,下一刻却听陈怀衡开口道:“施将军到了,便让他陪你跑圈吧。”
施枕谦听到陈怀衡的话,当即明白了他喊他过来的意图。
让他陪他跑马场?
那不是给着他机会欺负人嗎。
他想到了什么,看着喀什露出了极不怀好意的笑。
陈怀衡看出施枕谦心中所想,出言提醒他:“耍耍就够了,别弄过火了。”
说罢,便再不给喀什拒绝的机会,让人领着他们去了马场下面,而他则和陈怀霖留在了看台之上。
陈怀霖大概也看出形势了,无非是陈怀衡想给那蒙古王公一个下马威。
故意让施枕谦过来灭灭喀什的气。
只是,喊他来是?
他出声问道:“陛下喊臣过来是做些什么?”
陈怀衡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喀什今日过来,大概是想提关于互市的事,他不想叫我们和其他的几个部族互市,不想我们同其他的几个部族交好,这朕不允,也不会听他们摆布。一会待喀什回来,皇兄去同他談,他被施枕谦遛够了,身上也没什么气势,这事会好談许多。”
早在营帐门口见到喀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今日来是想做些什么。
他远道从蒙古那边过来,除了进贡些东西,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
想来无非是说那些事。
俺答汗现下在蒙古的情况算不得多好,若是大昭连互市都要和其他的部落一起,那他们也更吃亏,同大昭建交盟友的干系,便也不那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