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般天真无辜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林凛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该用这样依恋的姿态,紧紧抱着他。
厌恶、排斥、警惕,才是她对待他应该有的态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垂死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无助地靠在他怀里哭泣,露出致命又脆弱的情态。
好像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他童磨,而是被她信任的黑死牟阁下和无惨大人……
童磨想要继续说点阴阳怪气的话,可脑子却像是宕机了,张了张嘴巴,没发出一点声音。
“对、对不起……”颤抖的啜泣带着浓浓的哭腔,林凛埋在童磨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我只是太开心了,呜,太好了,太好了童磨……我没死,我还活着!”
“呜呜呜,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她语无伦次说着感谢的话,“之前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要丢下我,拜托了,救救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童磨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林凛哭着向他认错道歉,还求他不要离开哎。
“当然可以啊。”童磨受宠若惊般搂着林凛,热烈的玫瑰香气就混合着稀血的甜香,丝丝缕缕沁入肺腑,让他内心逐渐生出一股奇异的情绪,不自觉用力勾住掌下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让她更亲密地贴向自己,“你是知道我的,我完全无法拒绝女人的请求,伤害女人这种事,我根本做不到啊。”
林凛没有力气了,任由童磨一点点抱紧她。
“不过,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之前不还是好好待在无限城吗?是被发现了稀血身份,仓皇逃出来?”说着,童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总觉得不太可能啊。琵琶小姐虽然不属于十二鬼月,但她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完全不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能应对的……唔,那么,是你偷跑出来的?”
林凛意识开始发飘。
心头强撑着的那口气渐渐散去,先前奔逃造成的伤痛也一股脑涌了上来,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她渐渐喘不过气,缺氧让她眼前冒出大片白斑……
“这样的确就说得通了。”童磨关切地问,“凛衣,你在被什么追逐?应该不是黑死牟阁下和无惨大人他们吧?哈哈哈,他们都那么强,凭你……”
童磨还没来得及摆出苦恼的表情,怀里的身体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脑袋无力歪在他臂弯,苍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
……
等林凛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
伤口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尤其是右腿,好像被剥去了皮肤,又痛又烫,令她无法忍受地啜泣出声。
“不要动哦。”温柔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一颗白橡色的脑袋从被撩起来的宽大裙摆下抬起来,隔着暖黄色的光,那双奇异的七彩眼珠笑盈盈看向林凛,“你这里伤得有点严重,应该是逃跑的路上磕碰到了,伤口一直在流血,不赶紧处理的话,很容易感染的,再忍一忍吧。”
“……那、那你能不能不要舔我啊?”林凛面露愁色,究竟是处理伤口,还是在舔舐伤口,她还是能分清的,“人的嘴巴真的很脏,你这样做,会让细菌直接进入我伤口,我会生病的。”
童磨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冲林凛笑笑:“抱歉啊,我不是黑死牟阁下,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凛:“!!”
林凛绝望闭上眼。
忘、忘了!
她是日语文盲,童磨是汉语文盲,文盲遇上文盲……呜呜呜,这就是她不学习的报应吧!
“好吧好吧,不闹你了。”童磨很喜欢这个样子的林凛,鲜活又生动,怪不得无论是黑死牟阁下,还是无惨大人,都不愿意分享给他,“虽然听不懂,但我大概也能猜出你在担心什么。”
他没有再任由伤口流血,涂上止血的药粉,在林凛吃痛的闷哼声中,妥善将伤口包扎起来,“放心好了,没有对你伤口做乱七八糟的事。我只是不想浪费,毕竟是珍贵的稀血,每一滴就应该珍惜地吃掉,随意擦拭丢弃的话,也太暴殄天物了……”
林凛觉得童磨就是为自己的偷吃找借口。
有心想反驳,这就暴殄天物了?那要是在特殊时期遇见他,他也要珍惜地吃掉每一滴吗?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她自己就先无地自容地涨红了脸,十只脚趾头都害羞得蜷成一团。
这、这也太po了!
18、禁标签都装不下,非得打猎奇标签不可!
林凛难为情地想,这种事对她来说可能无法接受,但对童磨这个爱吃女人的究极无敌大烂鬼来说,说不定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他那么爱吃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吃过?
“我能亲亲你吗?”
林凛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童磨就已经亲昵地覆了上来,七彩的眼珠温柔注视着她,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屈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她迷茫的眼中逐渐放开。
林凛被迫看向童磨。
童磨笑得很开心,又重复了一遍:“凛衣,你真的好香,我有点忍不住了……我能抱抱你吗?”
林凛呆呆看着童磨。
好一会儿,她垂下视线,小声嗫嚅:“不、不要伤害我,我害怕……”
“没有人要伤害你。”童磨安抚般亲了亲林凛颤抖的眼睛,拉起她抵在自己胸口的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伤你。”
他说,“……凛衣,我会比黑死牟阁下和无惨大人更珍惜你。”
……
……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