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纪柏煊手撑住额头,再也受不了一般弯腰蹲下,去帮赫惟捡起她的拖鞋。
“你把拖鞋穿上,高三了生病了耽误学习。”
“失恋才会耽误我学习!”赫惟耍起无奈,“说了那么多,其实你无非是碍于世俗的眼光,你是喜欢我的,这个问题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否认过。”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纪柏煊再一次帮她穿鞋,手心触碰到她冰凉的后脚跟,自我安慰他这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他才没有她说的那么龌龊。
他没有!
“哪一种喜欢都没关系,真的。”赫惟不愿穿鞋,抬脚踢了一脚,将拖鞋踹到了楼下。
大抵是砸到了什么东西,楼下传来几声异响。
纪柏煊再次被赫惟抱住,怎么都不肯再撒手。
没一会儿,楼下亮起了灯,阿姨听到响动后出来查看情况,不经意间瞥到了二楼走廊上的画面。
阿姨以为自己眼花,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抬眼时,纪柏煊已经推开赫惟,转身回了房里。
这一次,他锁紧了房门。
夜里赫惟故技重施想溜进去,也以失败告终-
那天之后,阿姨在自己房间里的时间明显增加,尤其到了晚上,好几次赫惟故意弄出声响,也没见阿姨踏出房门半步。
赫惟心里清楚原因,却并不在意。
人活在社会里,无法摒弃一切外界的声音,但她可以选择不听。
她知道纪柏煊的顾虑,不就是担心别人议论她和他在一起是金主包养关系么,无所谓啊,当初人人都说她爸畏罪潜逃她不也没少一块儿肉吗?
可是纪柏煊在意。
和预料的一样,纪柏煊的那扇房门,一连多日再没为她敞开过。
也是从那天开始,纪柏煊为了避嫌,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就连元旦假期,纪柏煊都没过问过她的作业情况,遇事就让阿姨转达。
赫惟以为他是做给阿姨看的,正纠结着要不要找个什么由头让纪柏煊将这个阿姨换掉,阿姨就自己请了假。
说是去津市给孙子过周岁,请了四天假,要到周日才回来。
赫惟将这事儿暂时搁置,决定趁着二人独处的这几天,乘胜追击。
那天晚上,赫惟被陈叔接到以后直接送到程茗家,吃过晚饭才回的别墅。
整栋别墅安静无比,赫惟上楼敲了敲纪柏煊的房门,发现他不在家时门也是锁着的,过分提防她。
赫惟怒不可遏,干脆作业也不写了,换了身衣服去舞蹈室跳舞。
她把伴奏声开到最大,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舞蹈动作,不知疲倦。
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她自己是谁。
纪柏煊回到的时候赫惟刚休息过,补充了水分,再一次面
对镜子踮起了脚尖。
赫惟不喜欢穿棉拖鞋,是因为平日里习惯了穿舞鞋,嫌弃拖鞋底厚,习惯性垫脚的时候拖鞋又不如其他鞋子跟脚。
后来发现纪柏煊特别在意她冬天光着脚踩在地上,她就越发不喜欢穿这拖鞋了。
她喜欢和纪柏煊对着干,在这些细微小事上,以此来触发他关心她的机关,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纪柏煊被音乐声牵引着走到三楼,行走至门前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他怕自己这几天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冷漠,轻易就被赫惟的几句软话给打败。
可眼睛却不听使唤,透过门的缝隙,去看她轻盈飘逸的舞姿。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舞蹈服,是两年前他亲手为她挑的。
那时候她比现在还要更瘦,也没有现在这么高,当时穿着无比合身,如今却显得有些偏紧。
视线落在她胸前,看到赫惟那天晚上说的B罩杯轮廓,他还是毫无概念。
他没有研究过这些,也不认为这些东西代表什么,他觉得自己对赫惟产生性欲,大概率是他过度禁欲的关系,和她的胸大胸小没有任何关系。
事实证明不是的。
哪怕他这周已经靠自己的双手纾解过一次,可他仍旧在这一刻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想握上去。
意识到这一点,纪柏煊慌忙将视线移开,转去看向她被汗水浸透的小脸。
赫惟没有化妆,两颊因为高强度运动而变得通红,额头和鬓边都是汗水,几缕头发散开黏在脖子上,随她旋转的动作飘起又落下,还有她的裙摆。
那一刻,汗水在她身上渡上一层柔光,差一点灼伤他的眼睛。
她长大了,就连她的身体,也不再是从前那般干瘪瘦小。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不小了,哪里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