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戚白商的意识昏昏沉沉,时迷时醒,到最后见窗外云销雨霁,幔帐间都掩不住透晴,而谢清晏却还是不肯完全放过她时,戚白商都有些气得没力哭了。
某个朦胧间,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攥着谢清晏的长发,不许他再亲她,倒是反过去狠狠咬在他锁骨下。
“愿意取悦你的人那么多……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𝑪𝑹
她在梦里都蹙眉呓语着。
而梦里,有人将一枚很轻的吻落在她紧蹙的眉心。
“因为…恨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你本该代她受过,对不对。”-
谢清晏醒来,窗外暮色浓透,正是黄昏时。
新的一日。
而唤醒他的是颈前一点冰凉的锐感。
谢清晏长睫掀起,又低落了落——
这一次是只着里衣的女子居于上位,解开的扣子里,露出一角的小衣旁,有比它色泽更鲜丽的红痕。
像花瓣似的丛落,遍布。
再往上,泻下的青丝旁,女子巴掌脸上泪痕未干,眼圈红透,只是乌眸熠熠,含泪也凌冽。
而由戚白商握着的锋锐匕首,就抵在谢清晏的颈前。
见谢清晏醒了,戚白商将匕首下压。
她泪眼带恨,锐利几乎割破他冷白的颈:“信不信我杀了你。”
谢清晏没去拨开匕首,竟受了魇似的起身,像引颈就戮一样——
“…!”
戚白商本能将匕首后撤。
而谢清晏一停未停,直至抵着颈前的匕首,他吻住了她眼尾下新垂的泪。
“夭夭……”
那人尚未清醒的低哑声线呢喃着,竟似温柔刻骨:
“莫哭。”
第53章楼塌由他抱下来的。
“夭夭……”
“莫哭。”
沉重的玄铁匕首蓦地一颤,在谢清晏冷白凌冽的颈前划下一道血线。
跟着便骤然松脱。
“当啷。”
匕首砸在了榻上。
惊住的戚白商却顾不得,她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
谢清晏长睫敛低了。
望着那把匕首,他默然许久,再开口时,声线里已褪去了那些错觉似的温情缱绻,只余下薄凉清疏的冷漠。
“想从如今支离破碎的安家里想探听到你的旧事,很难么。”
戚白商抓不住心口那一刹那似曾相识的惊悸,正颤眸欲再去分辨谢清晏的神色。
却见那人忽然抬手,拿住了那把匕首冰冷凌冽的刃尖。
刀尖朝他自己,而刀柄递向戚白商。
谢清晏漆眸晦暗不明,嗓音也带着某种云雨过后,低哑又勾人的倦懒疏慵:“找到匕首应当费了你不少力气,这就放弃了?”
即便历经昨夜,彻底知晓了谢清晏这张端方君子的画皮下是如何一个疯子,戚白商仍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他。
“你,就不怕我真杀了你?”
“我本就是罪人,总归要死,为何要怕?”
谢清晏斜倚着身,叫她握住匕首,刀尖向前,抵上他心口。
戚白商挣扎着想挪开手,却被谢清晏压着她手腕,一点点迫下。
谢清晏漆黑的眸子如噬,攫着她身影,分毫都不相让。
他像着了魔似的将额头抵上她,不顾刃尖破开薄衣,刺入血肉,叫她耳旁只余下他嗓音低哑的呢喃:“我该杀了你,可我做不到。”
“不如你来杀了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