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她身旁默契地经过。
戚嘉学回神:“白商,既然婉儿都这样说了,镇国公也应了,你便陪他们走走。可好?”
“……”
可不好。
戚白商心底轻叹了声,起身:“遵父亲所言,白商告退。”
从云香阁出来的一路上,戚白商已经给自己梳理好了心绪——
花好月圆,佳人成双,带她出来只是为了堵府里悠悠众口。等陪他们进到观澜苑的园林间,她便找个由头,先溜了便是。
岁末冬深,观澜苑里寒意料峭。
戚白商有些冷,紧起身上大氅,腹诽地望向前。
眼见并肩在前的二人身影迈入廊下,叫常春藤遮掩了大半,戚白商约莫此处也无旁人见了,她抬手,犹豫了下,还是扶住心口。
“婉儿,我忽……”
“阿姐!”
戚婉儿忽然转身,惊得戚白商忘了词,茫然接话:“怎么了?”
“我突然有些腹痛,劳你陪谢公在园林中赏赏月色,我很快回来!”
“…啊??”
戚白商放在心口的手抬了抬,然而没能拉住,戚婉儿像一尾早有准备的鱼儿,轻易便从她身边溜走了。
月白如雪,园林阒寂。
四下无人,剪影成双。
戚白商抬眼,对上了披着狐裘转身,垂眸睨来的谢清晏。
戚白商:“…………”
好像有哪里不对。
来不及思索说好的孤男寡女怎么就成了她和谢清晏,戚白商本能生出些危险感,她机警地抬眸,慢慢向后挪了半步。
“谢公与婉儿赏月,白商不敢叨扰,就先告退了。”
语速轻而迅疾地说完,戚白商拢着氅衣转身,就要踏出折廊。
然而脚尖还未触及石阶,常春藤投下的翳影间,有人已经快她一步,从后将她拦腰抱起,轻易便捞回身前。
“谢…!”
戚白商惊出的恼声被她自己压住。
而将她全然拢入怀中的青年依仗着比她高出太多的身形,一掀狐裘,便轻易将她整个人都藏裹入他的狐裘下。
谢清晏等了两息,方出声:“怎么不喊了?”
“……纵使谢公不觉失礼、无颜见人,”戚白商咬得贝齿咯吱咯吱地轻响,气得像是要嚼碎了他的骨头,“我还觉着谢公这般存在见不得人呢。”
挨了骂,谢清晏也不在意,反而接话:“哦,你是说府外的相好么?”
戚白商含恨地偏过眼,却只得见谢清晏低低伏身下来的半截凌厉分明的下颌。
那人薄唇噙着笑,半点都未遮掩。
“原来,当真是说我么。”
趁他分神,戚白商试图挣脱,然而刚得一丝空隙,便又被回神了的谢清晏圈禁回怀中。
她恼道:“婉儿很快就回来了,谢公不怕她看见么!”
“她怕是不会回来了。”
“什么?”
那句说得低哑而轻,戚白商没能听清,蹙眉问。
“我说……我是不怕。”
谢清晏垂手,将怀中女子转回来,她被他禁锢在前的冰凉双手也被他拢入掌心,贴在胸膛前。像是要焐化掉一块冰似的,不容她挣扎地覆着。
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慢条斯理抬眼,漆眸流眄着她。
“只是不知,夭夭怕么?”
戚白商被他温暖掌心裹着的手一颤。
“哦,你怕。”谢清晏低眸看了,又撩起眼。
戚白商醒回神,恼恨仰脸:“你不许喊我那个名字。”
“为何不许。”
“那是只有我身边至亲之人才能喊的!”
“哦…?”
谢清晏闻言,勾唇笑了,眼神却凉淡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