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正好开门出来,黄雯看见温稚,然后把大门一关,拉着陶芳,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陶芳听的胆战心惊的,她握住温稚的手看她的脚:“你的脚咋样了?还疼吗?”
关着的大门忽然从外面推开,温稚看到眉目深黑的陈明洲,想到昨晚他帮她捏脚的事,这话也不好跟陶芳说。
于是摇头说:“休息了一晚上,好多了。”
其实是陈明洲帮她捏脚起到了大作用,今天走路都不是问题,只是左脚不能太受力。
温稚有些怕陈明洲拆她的台,谁知道男人挽起袖子走到脸盆架子前洗手,什么话也没说。
她暗暗松了口气。
“小稚啊。”黄雯把鸡蛋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桌上:“昨晚的事婶子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想到翻墙的办法,估计咱两今天都在局子里呢,这几个鸡蛋你留着补补身子。”
然后对陶芳说:“你这个儿媳妇娶的好!比我家何正民强多了,亏他还是个男娃娃呢!”
陶芳就爱听别人夸她儿媳妇和儿子,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和黄雯聊了好一会,要不是赶着要做早饭,两人还能唠好一会呢。
温稚要做早饭,被陶芳拦住了。
陈明洲洗完手就出去了,一直到早饭做好他才回来,还带了一斤五花肉和两个猪蹄子。
陶芳把菜端到桌上,看到桌上的肉惊了一下:“咦,我昨天早上去肉联厂问了,人家说后天才有肉,你这肉从哪来的?”随即她眼睛一瞪:“嘿!那群兔崽子是不是骗我呢?!”
陈明洲说:“肉今天到的,明天开始卖,我在肉联厂有朋友,托他给我带了点出来。”
陶芳自豪的说:“还是我儿子有本事。”
她把猪蹄放起来,对温稚说:“妈晚上给你炖猪蹄汤喝,给你补补。”
温稚:???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脚,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这要是在温家,别说给她补了,她就是瘸了也得给一家子人做饭洗衣服。
温稚感激道:“谢谢妈。”又对陈明洲说:“谢谢你。”
陶芳早上煮的小米粥,炒了一盘干豇豆肉丝,热了好几个玉米饼,陈明洲和陶芳吃饭都很快,温稚看着陈明洲一口气吃了四个玉米饼,喝了满满一碗汤,下意识看了眼男人平坦劲瘦的小腹。
对方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掀起眼皮看了眼她。
温稚登时闹了个红脸,赶紧低下头抱着碗喝米粥。
吃过饭陈明洲把锅碗收到外面洗干净,回屋将牛皮纸包着的两种布料放到桌上,话是对陶芳说的:“妈,我买了两种布,你改天把布拿到裁缝那给你和嫂子做两身衣服穿。”
陶芳已经穿好了昨天那身干活的衣服,闻言上前打开牛皮纸包,在看到雪纺布料和横贡缎布料时,眼睛都瞪圆了,一巴掌呼在陈明洲肩膀上。
“你个败家小子,你买这么好的布干啥?你有这钱买这两种布做两身衣服,还不如买点一般的布,能做四五身衣服呢!”
陈明洲咳了声:“买都没了,退也不能退。”
陶芳:……
她又瞪了眼陈明洲:“下次可别再买这么贵的布料了!”
陈明洲没说话,转身拿上手套说:“我去厂里了。”
陶芳也赶着去青山广场栽树,她拿了个饭盒装了几个玉米饼,对温稚说:“我中午不回来了吃了,你要是脚疼走不了,就等明洲中午回来做饭,你等会把布收起来,等青山广场的树栽完了我再去找裁缝做衣服。”
温稚摸着面料光滑舒适的雪纺布料:“妈,你不用找裁缝,我会做衣服。”
走到门口的陶芳闻言,又拐回来,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会做衣服?!”
温稚点头:“嗯。我小时候都是捡大姐和二姐的衣服穿,衣服破了都是我自己补,衣服小了也是我自己剪下来搭配的补长,慢慢的就学会做衣服了。”
陶芳这才注意到温稚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有些短了,她用土黄色的布做了个袖口,裤子膝盖上还补了两个同布色的补丁。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最后陶芳什么也没说,让她自己看着做衣服,做她自己喜欢的样式。
陶芳走后,温稚拿起雪纺面料摸了又摸,忽的想到昨晚卖布摊贩说有两个年轻同志扯了三米雪纺布料,温稚将布开铺在桌上,用手指丈量了一下。
不多不少,正好三米。
原来昨晚陈明洲和魏平不是路过,他们也去了黑市……
这个点大家伙都去了厂里,走廊里没什么人。
杨慧在栏杆前晾衣服,扭头的时候看见了从那头走过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小,老的看上去和陶婶子差不多大,小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她女儿,杨慧在机械厂没见过她们。
那两人走到陈家门前停下。
孙凤娥瞪了眼何亚兰,嘟囔道:“你愣着干啥,敲门啊。”
何亚兰:……
是你非要拽着我来,又不是我要来,凭什么要我敲门?
但这话何亚兰不敢冲婆婆说,她敲了两下门:“三姐,你在家吗?我和娘来找你了。”
杨慧皱眉,重新打量了眼孙凤娥和何亚兰。
温稚的事她听大丫说过,温家老婆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上次温家两口子来陈家闹事后把温稚拽走的事闹得这片厂子的人都知道了,只是那天她刚和蒋全吵了一架,躺在床上没出来,所以不认识孙凤娥和何亚兰。
“三姐,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