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没想到陈明洲想这么周到。
温静要求食堂帮厨,就先赶回去了。
陶芳和黄雯也要去干活,也走了,剩下杨慧和刘梦琴陪着她。
温稚看着楼梯口不断下来的人,大多都是要去上班但被温家热闹吸引的人,她们看见温稚,皆是惊讶了一下,一段时间不见,温家老三瞧着圆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布料看着都是特别好的,完全没了之前在温家时消瘦的身子和破旧的衣服。
看样子在陈家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有认识温稚的人,跟她打了声招呼。
温稚看到人群后面跟着陈明洲和顾辉还有魏平,谣言传出,温稚看顾辉都有些别扭,尤其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就更不自在了。
倒是顾辉坦坦荡荡的叫了声:“嫂子。”
温稚当着众人的面应了声:“嗯。”
陈明洲走到温稚旁边:“你怎么过来了?”
温稚说:“我看妈她们都来了,就过来看看。”
正说着,温稚看到何亚兰和温争也下来了,裴叔和厂长还有主任他们都在,温争和何亚兰狼狈至极,脸上都是巴掌印和指甲印,看的温稚心里特别痛快。
等两人下来,温稚拦住何亚兰,何亚兰现在是真怕了温稚了。
这个窝囊废,却有陈家这群厉害的主儿护着,她一个寡妇凭什么?
可就算这样,何亚兰现在也不敢冷眼对温稚,她死死抓着温争,想绕开温稚,温稚挡住她的去路,当着许多人的面问:“你为什么要造谣和我顾公安?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何亚兰哪敢说她是因为陈明洲打了温争,心里不舒服才把气撒到她身上的。
见何亚兰低着头不说话,温争说:“三姐,你婆婆都打过我们了,亚兰也要给你道歉,你还揪着这事不放干啥?”
陈明洲眉峰一沉,还没等他上手,边上的人儿忽然冲过去扇了温争一巴掌。
她个子低,温争个子高,打温争的时候还小幅度的蹦了一下,陈明洲抿紧唇,压下唇边的笑意,顾辉没忍住,握住拳抵在唇边,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
温稚气道:“我凭什么要不揪着不放?你们无缘无故的泼我一身脏水,还不允许我知道原因?”
温争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很意外一向窝囊的三姐今天当众打了他一巴掌,他瞪大眼睛,刚想要骂她,倏地接触到陈明洲警告的目光,顿时偃旗息鼓,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了。
温稚气不过,尤其想到在家属院那些人说的难听的话,毫不犹豫的又打了何亚兰一巴掌,在何亚兰惊愕抬头瞪向她时,温稚毫不犹豫的又给了她一巴掌:“是不是很疼?那你有没有想过造谣我的时候,那些谣言扎在我身上有多疼?”
何亚兰气的攥紧手指,和温争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要不是她有个厉害的小叔子,今天他们还能由得了她在这撒野?
最后何亚兰被厂长和公安同志带着先去了棉纺厂的播音室,喇叭上播放着何亚兰对温稚的道歉,那些谣言都是她因为嫉妒温稚才瞎编的。
棉纺厂这边说完,何亚兰又被带到机械厂,在播音室里郑重道歉。
“我是温稚的弟妹,我叫何亚兰,对于温稚和顾公安的谣言,我郑重的向温稚和顾公安道歉,我不该编造谣言,散播谣言,毁温稚和顾公安的声誉……”
何亚兰又说了一堆道歉的话,以她的口才肯定说不出这些,想来应该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
温稚猜测,那人或许是陈明洲或者是顾辉。
何亚兰因为造谣烈士家属和公安同志,处以十五日拘留,厂里也对何亚兰处以惩戒,扣除她年底的奖励,并处以警告,如果下次还有类似事情发展,厂里有权对何亚兰做出开除处置。
昨天下午全厂里都是对温稚和顾辉的谣言,今天厂里面到处都是对何亚兰所做的痛斥和鄙夷。
马桂香靠在门框上嗑瓜子,看着对面上楼的几个人,“呸”的一下吐掉瓜子皮:“有啥好得意的,不就仗着自己有个有本事的小叔子吗,离了小叔子,她屁也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老盯着那小寡妇,小寡妇好像有所察觉,上到二楼的时候竟然朝她这边看过来。
马桂香:……
她赶紧看向别处,装作自己很忙的到处乱看。
两层楼离的虽然有些远,但要看清一个人还是没问题。
温稚从上楼的时候就觉得老有人盯着她,被人盯着的这种感觉是她从小就有的抵触感,于是她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便见对面的马桂香靠在门框上,看天看地,看玻璃看鞋子,就是没再看她。
温稚:……
她不会忘记昨天去找马桂香时听见她说的话。
要不是她这里有马桂香和孙满贯的把柄,估计马桂香早就把她的谣言传播到青城市了。
温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陈明洲去了厂里。
她在桌上趴了一会,本来想着眯一会就去做午饭,谁知道这一睡就彻底睡熟了。
到了晌午,外面都是下班回来打招呼和做饭的声音,陈家的家门虚掩着,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陈明洲上了二楼,今天破天荒的没看见走廊里做饭的温稚,男人眉峰微蹙,快步走到门口,见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目光一瞬间定格在趴在桌上睡熟的女人身上。
陈明洲眼尾上挑,颇有些意外。
他进屋关门,轻声拉开椅子坐在温稚身侧,膝盖有意的挨着女人并拢的双腿,陈明洲低头看了眼睡的特别香的温稚。
她抿了抿唇,脸颊在衣袖上蹭了蹭,继续睡。
雪白的皮肤上可见被衣服压出的红痕。
陈明洲眼底浸出宠溺的笑意,他的手臂轻轻的插-过温稚的腿弯,另一只手臂放在她脊背上,手掌轻轻扣住温稚的肩膀,怕会惊醒她,于是动作很缓慢的抱起她。
温稚的脑袋无意识的靠在陈明洲怀里,小脸还在男人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