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序耸耸肩:“被好朋友喜欢上很麻烦,不得不疏远。程岱川对你只是友谊吧?劝你还是抽身冷静一下比较好。”
阮熹也知道,陈棠出现后,自己的所言所行并不可爱。
甚至可以说是扫兴、奇怪。
她提前结束了行程,在舞台剧结束的当天晚上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阮熹在高铁上给程岱川打电话:“不好意思呀程岱川,我家里有聚会,今天就回去了。”
“阮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哦。”
挂断电话,阮熹在高铁上哭了一路。
对程岱川的占有欲;对其他异性的嫉妒;最初发现自己喜欢上程岱川的迷茫、不知所措、惭愧、纠结,甚至心存幻想的憧憬
这些所有情绪,阮熹都在去年冬天的寒假里体验过了。
可是现在再想,也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人告诉阮熹喜欢上好朋友应该怎么办,她也想过从不切实际的贪妄里抽离,只守住现在拥有的。
可是
坐在对面的程岱川忽然碰了碰阮熹。
他的食指指背很轻地剐蹭她的指尖,语气撩人到令人沉溺:“食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么?”
阮熹猛然回神,神色复杂地看着程岱川衣襟上的唇印:“没有”
服务生端来他们的餐后果盘,一人一份,放在餐桌上。
像梦里他偏心陈棠那样,程岱川动作很自然,把血橙多的那份果盘推到阮熹面前。
第40章西柚不是男女朋友,弄成这样?
果盘里摆着切好的血橙、脐橙、芒果,用苹果片摆成的玫瑰花上淋了桃子果酱,又撒几粒饱满的石榴做点缀。
水果们渐变的暖色调很像黄昏。阮熹收回被程岱川触碰过的那只手,装不经意,理了理耳旁的碎发。
隔壁餐桌的乘客在谈论剧院里的舞蹈表演,上午十点四十五开场,表演时间大约在一个小时。
程岱川问阮熹:“想去么?”
阮熹魂不守舍,随口回答:“想。”
程岱川看着被阮熹舀起来、放下、又舀起来的一颗馄饨:“剧院里可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阮熹藏着一腔无法言说的隐衷,污蔑那碗鲜美的小馄饨。
她说它们不合胃口,吃不下了。
程岱川撑着脑袋,思忖过几秒:“去其他餐厅再吃点?”
他说,那碗馄饨不爱吃就别吃了,隔壁餐厅的几样披萨评价不错,“要不要过去尝尝?”
连胃里都塞满胡思乱想。
现在就是给她金齑玉脍、龙肝凤髓,她也是吃不下的。
所以她说:“我吃点水果就好了。”
程岱川眯了眯眼睛,略一颔首:“行,饿了再给你找吃的。”
程岱川对阮熹好像总是很纵容——
去年冬天的不欢而散之后,阮熹回到家乡,在家里接到程岱川的视频电话。
程岱川也在家里,坐在卧室的床上,看起来像刚洗过澡。
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蹙眉:“阮熹,说实话,这次回来你有没有不开心过?”
阮熹摇摇头。
艾斯凑过来,大爪子撘着程岱川的肩膀,往程岱川脸上嗅。
程岱川揉了一下艾斯的脑袋,竟然在解释。
他说,陈棠是难得回国一次,他们小时候的关系很近,但太久不在一起生活,能聊到话题并不算多。
所以那天吃饭关于陈棠和过去的话题聊得多了一些。
程岱川说:“抱歉,让你感到不自在了吧?”
阮熹羞愧难当。
他们早就说过,找机会把陈棠介绍给她认识,她也是点过头的。
石超还笃定地预判:“熹子和棠棠肯定能变成特别好的好朋友!”
阮熹也没想到,当机会来临时、当他们热心地把从小认识的好朋友介绍给自己,自己竟然表现得会那么自私、糟糕、不尽人意。
阮熹掩饰着对自己的失望:“没有没有,程岱川你想什么呢?我是因为烤肉太好吃了啊,好吃到根本都没空张嘴说话”
她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去吃番茄锅底的火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