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海鸥在十几层甲板间鸣叫、飞行,阳光下白蓝相间的船身有种宁静的力量感。
阮熹看着船身上“黄昏号”的字样,忽然觉得有些迷幻。
十几天的喜怒哀乐像是一场梦境。
恍兮惚兮,连程岱川今早那句深情的“我爱你”都变得模糊。
疾风骤起,海风卷着潮润和淡淡的盐味,迎面而来。
阮熹顾不上扶住头顶的渔夫帽,惊惶地拉住程岱川的手腕。
程岱川回眸:“嗯?”
“我是在和你谈恋爱吧?”
程岱川像是气笑的,勾起唇角,抬手,隔着渔夫帽在阮熹脑门上弹了一下。
挺用力,“啪”。
阮熹捂着脑门,听见他挺不爽地问:“不然你想和谁谈?”
阮熹弯起眼睛:“和你,和你和你。”
走出游客中心的大厅,阮熹已经看见等候在外面的长辈们。
天气很热,阳光刺眼。
阮熹的父母和程岱川的母亲站在树荫下,用手挡在眉骨处,边遮光,边往游客中心的门口这边张望。
阮熹的父亲说:“出来了!”
阮熹的母亲和程岱川的母亲同时挥手:“熹熹,岱川,这边!”
阮熹像一只欢快的海鸥,张开双臂,跑过去,扑进母亲怀里。
抱了抱母亲又抱商阿姨:“阿姨,我把程岱川安全带回来了哦。”
“熹熹,辛苦了。”
阮熹往身后指,转头,发现程岱川人不见了。
她睁大些眼睛:“欸?他刚才明明还在我旁边来着。”
还和她牵手呢
仔细搜寻过,阮熹发现程岱川在和游轮的工作人员交涉。
他戴着墨镜,单手推了两个行李箱,朝着他们走过来。
程岱川说:“行李箱也不要了?”
阮熹的父亲也笑:“熹熹从小就是这种丢三落四的性格,还好有岱川在,不然呐,让她自己出门这么久,我们可不放心。”
阮熹和长辈们撒娇:“我在外面可没有丢三落四过,靠谱得很呢,不信你们问程岱川!对吧程岱川?”
她短暂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拉着父母的手,摇晃他们的手臂,“我这不是太想念你们了嘛!”
阮熹家的红色轿车停在路边停车位里,五个人刚好同车。
商阿姨很高兴,撩起被风吹乱到额前的一缕红棕色卷发:“我已经订好了餐厅的位置,先去酒店放下行李箱,我们就去吃饭,我看你们总在吃西餐,今天带你们好好吃一顿当地菜系哦。”
商阿姨本来已经结束了这边的出差,是特地留下等他们回来的。
阮熹高高兴兴地回答:“太好了,我想吃白白的米饭!”
阮熹的父母在前排的正副驾驶位里,后排左侧是商阿姨,右侧是程岱川。
阮熹坐在他们中间。
轿车空间不算宽敞,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能碰到程岱川的手臂。
阮熹脸颊有些发烫,抵达餐厅后还在琢磨着怎么和长辈开口。
她给坐在她身边的程岱川发信息——
“我去个洗手间。”
“好紧张,得用冷水拍拍脸。”
“回来就和他们说我们的事。”
这种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令阮熹脸颊更烫,程岱川手机接连振动,每振一下,她腰背都绷得更直一些。
程岱川就很会,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淡定地打字回复。
“陪你一起?”
港口城市的特色还是各类海鲜和炖鱼,长辈们对着菜单在寻找上次吃过的某种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