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衙役亲口所言,报信者是他的同僚,应无虚言。”
宋小麦沉声道:“而且,夫人,我怀疑此事跟那张药方迟迟未能推广有关。”
“药方?”姜素蹙眉。
“正是。”
宋小麦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怀疑托出:“潘大人带给县里的药方已有半旬之久,按说即便药材筹措需要时间,但咱们景州毕竟不似梧州那等深陷之地,听孟衙役说,暂留县城外的流民不过百人,便是药材紧缺,也足够控制此疫了才是。”
“可是”
她眉头深蹙:“这药方如今竟如石沉大海。”
“而今叛军乍现,时机也太过凑巧了些,我怀疑,阻挠药方与聚集叛军的,恐怕是同一股势力所为!”
宋小麦抬眼,目光望进姜素眼中:“他们这是既要刀兵血剑,制造恐慌,也要拖延时疫控,制加剧民心惶惶,双管齐下,方能最快摧垮一地秩序!”
姜素倒吸一口凉气,美目圆睁,震惊之下,更是心惊眼前少女竟有如此洞见!
便是早已知其聪慧不凡,此刻心底依旧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震动。
不过,眼下却不是深究此事之际。
她很快想到,如果时疫本身,就是这场阴谋之一的话,那么,整个梧州的惨状,无数百姓的死亡与流离,就不仅仅是一场不幸的灾难!
念头一出,姜素不知想到什么,心口一阵绞痛,脸色瞬间苍白,惊声而出:“眠儿!”
宋小麦上前一把搀住对方身子,心头同样沉了又沉。
先是哑叔与阿里古,后来潘武等人当初只以为是场寻常天灾,而今却成了这般诡谲局面。
他们如今恐怕早已深入险地,也不知是否安然,是否找到了人
屋内气氛一时凝重的化不开。
好在,姜素终究是经历过风浪的镇北侯夫人。
短暂的失态后,她猛地闭了闭眼,强自压下心中汹涌,再睁开时,眼底方才镇静几许。
她深吸一口气,朝守在门外之人唤去:“拂雪!”
“奴婢在!”拂雪瞬息而入。
姜素:“去!将我的令牌和密匣取来!”
“是!”
拂雪转身进入内室,不一会,便抱着一个巴掌大的扁平紫铜盒子和一枚刻有繁复虎纹的玄铁令牌走了出来。
姜素接过密匣,掏出贴身佩戴的一把紫铜钥匙,迅打开。
匣子里装着的,是特制的纸张、颜料和几枚不同的印鉴。
她迅铺纸,蘸取其中一种特殊颜料后,运笔如飞。
做这一切时,姜素丝毫没有防备宋小麦之意,故而宋小麦在一旁看着,很快便惊讶现,其所用颜料也不知为何物,落在那特制的纸上后,起初只能落下淡淡印痕,不过瞬息,印痕也一通消失不见。
直到姜素落笔,整张纸张所书内容,肉眼几乎难以辨识。
“此信一式两份”姜素将书写好的信重重压在拂雪手上:“一份,用我们带来的飞奴灰影,直京城镇北侯府,面呈侯爷本人!”
“另一份,用清光,飞往北疆大营,交与副将慕庭亲启!”
她话语沉沉,盯着婢女拂雪:“即刻放出!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