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你等等我。”到厂区了,吴尽便改口,他疑惑,“今天股票全绿吗?你怎么一直抱着手机愁眉苦脸的?”
王行之懒懒地抬起眼皮,好像有些疲惫,语气淡淡的:“我在等她的消息。”
“噗——”吴尽刚笑出声,就感受到旁边射来一道冰冷的目光,他赶紧捂住嘴,憋住笑声,“你想联系她,就主动找她啊,难道你不好意思?”
“不是不好意思。”王行之冷淡扯动唇角,自嘲开口,“而是我知道她不想收到我的消息。”
“我的消息对她而言,是困扰,她看到了会觉得烦,咳咳……”
“咳咳——”悦云起戳了戳凝固的饭粒,刚夹起肉块凑近唇边,胃里突然泛起酸意,她慌忙放下筷子,抿了口温热的汤,试图压下恶心感。
小白捧着半碗见底的米饭,眨巴着眼:“悦姐,你怎么不吃饭?”
“没胃口。”悦云起又干咳两声。
她抬手放在额头上,摸不出什么热度,“感觉不舒服,可能昨天被冻到了。”
“啊?悦姐你昨天出门了?”小白同情地看她一眼,“夏天感冒最难受了,悦姐你赶紧买点药吃吧。”
悦云起点头,她端起餐盘:“那我先回办公室了,你慢慢吃吧。”
小白扒拉着饭,胡乱点头,冲她摆摆手。
悦云起回到办公室,从包里翻出江女士昨天给她装的感冒灵,撕开包装,倒进一次性纸杯里,刚放水冲泡,那股苦味就弥漫开来。
悦云起是真的很讨厌这股味道,她瞬间想把这药倒掉。
但到底不是小孩子了,悦云起皱着眉捏住鼻子,将泛着苦味的药硬灌了下去。
喝完感冒药,悦云起便趴在办公桌上午休。
药没多久就起了作用,她睡得很沉,连小白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平时午休结束时,悦云起都会准点开灯,顺便叫小白起床。
但今天是外面的吵闹声把小白唤醒,他摸出手机一看,午休已经结束半小时了,他立刻从折叠床上跳起来,“啪”地打开灯。
这才注意到悦云起还趴在桌上,他赶紧拍拍她:“悦姐,醒醒,上班了。”
悦云起艰难抬起头,苍白的脸色比午饭时更要憔悴,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悦姐,你看上去好糟糕。”小白睁大眼睛,“我觉得你发烧了。”
悦云起也觉得头很晕:“我去前台测下体温。”
“行。”小白还有点不放心,他问,“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了。”悦云起还想着工作,“我上午的时候挑了几家文印店,你打电话问问看,重点确认他们能不能还原设计稿的效果,价格也得仔细比对。”
“好,没问题。”小白拍胸脯应下。
悦云起脚步虚浮地走到前台:“多美,医药箱里的额温枪在吗?我想测量下体温。”
赵多美在医药箱里翻找:“悦经理,你生病了吗?额温枪在哪呢……找到了。”
“可能昨天淋雨了。”悦云起探过头,方便赵多美动作。
“滴——”地一声响,跳出数字“38。7”。
赵多美说:“真发烧了,三十八度七,这属于高烧了吧?悦经理,你要请假吗?”
“嗯,感觉得去一趟医院。”悦云起觉得自己在公司坚持的效率也不会高,而且她现在喘气时,胸口都有些疼,“谢谢你,多美。”
“没事。”赵多美还给她一个口罩,“医院病毒多,悦经理你小心点。”
破锋公司的福利很好,工作年限满一年的员工,每年有五天带薪病假;而工作满三年的员工,每年的带薪病假天数增加到十天。
悦云起虽然年假用完了,但今年还没有请过病假。
不过事发突然,她现在等不及走流程,便直接去人事打了声招呼。
周铭这次没为难她,大方同意可以补流程。
为了避免江女士徒增担忧,悦云起摸出手机又放下。
还是等确诊结果出来再说吧。
她紧了紧外套,慢吞吞地骑着小电驴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江女士昨天还在念叨她“以前发烧就容易烧成肺炎”,谁能料到竟一语成谶。
悦云起独自从三楼走到一楼取药。
说严重吧,她不用住院。
说不严重吧,她光吃药好不了,还得挂水。
悦云起刚给江女士打电话说了她在挂水,没多久江蔓就赶到了。
“都怪我,昨天给你套垃圾袋被风吹到了。”江蔓心疼地陪在她旁边,“早知道就再让你多穿几件。”
悦云起吞咽都有些疼,她安抚地抓住江女士的手:“我没事。”
身边有人在,悦云起不再强撑,放心地靠着椅背睡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江蔓正攥着她的手机,对着听筒笑得合不拢嘴。
方才还红着眼眶自责“没照顾好女儿”的江女士,此刻连声音都轻快起来:“好好好,我一定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