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军官每半月都会轮流休沐两日,有家在京城的,当然是可以回家。
裴长安三人数着日子,终于熬到了可以回家的日子。
裴长安、裴长行、裴长斛一回到卫国公府,连衣服都没去换,就一齐奔向松鹤堂。
他们在路上都商量好了,回来不论是跪还是求,都要让卫国公老夫人答应入宫找裴南鸢,给他们换一个地方,或者他们就算继续赋闲在家,也不想再去虎贲军营了。
可是他们刚走进松鹤堂,就迎面与杜嬷嬷撞在了一起,杜嬷嬷手上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汤,她躲闪不及,一碗乌黑带着苦味的药汤,都泼洒到裴长安的身上。
“诶啊,国公爷,你回来了,怎么走得这样急,老奴都没看见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杜嬷嬷一面说道,一面用帕子给裴长安擦拭。
裴长安三人刚到虎贲军时,是带着小厮的,但是梁老将军以虎贲军不是养少爷的地方,而且军营重地不许闲杂人等入内,便将三人带着小厮都赶走了。
他们三人又都是下级军官,加上梁老将军的故意为难,只让他们操练,也没给具体实务,也就没有给他们配兵士,所以一应生活起居,裴长安三人都是自己料理。
但是就算给他们配了兵士,那些个兵士都是粗手大脚的粗人,根本不会伺候人。
所以这三人每日操练都筋疲力尽,根本无心收拾自己,今日他们回来时衣服又脏又皱,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蓬头垢面。
虽不至于像乞丐,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那个十几天前还高大伟岸的卫国公,和他那两个风度翩翩的兄弟。
他们进大门时就差点被门房的小厮拦下,直到听到裴长安喝斥他们的声音,小厮们才认出面前这几个人是他们家卫国公和二少爷、四少爷。
现在裴长安又被杜嬷嬷泼了一身黑药汤,整个人看起来更邋遢脏乱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裴长安早就动怒了,可是杜嬷嬷是卫国公老夫人的心腹,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嬷嬷,他还有事要求卫国公老夫人,自然不敢这个时候去得罪卫国公老夫人的身边人。
但是心情郁闷的裴长安把这笔账暗暗记在了杜嬷嬷儿子张虿头上。
“国公爷,二少爷、四少爷,你们怎么都变成这副样子了?你们不回去梳洗一下吗?”
杜嬷嬷皱皱鼻子,她真不是嫌弃,但她真是闻到了这三位少爷身上那股子难闻的气味,这味道连那碗泼洒出去的浓郁药味都掩不住。
难道他们自己都闻不到吗?杜嬷嬷疑惑。
裴长安三人还真是闻不到,他们这些日子累到了就睡,睡醒了继续操练,没工夫也没力气去梳洗,十几日身上因流汗慢慢酵加重的酸腐臭味,他们一日日一点一点的习惯了。
见裴长安三人未动,杜嬷嬷好心提醒了一下,“国公爷、二少爷、四少爷,你们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裴长安三人其实这副模样过来,也是商量过的,他们觉得卫国公老夫人看见他们三个现在这副惨样子,十有八九会心疼。
只要卫国公老夫人心疼他们,那求卫国公老夫人办事,就成功一半了。
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儿子的。
裴长安没理会杜嬷嬷的提醒,而是单刀直入的要进去给卫国公老夫人请安。
杜嬷嬷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裴长安,“国公爷,老夫人现在正病着,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进去,岂不是要加重老夫人的病情。”
“母亲的病还未好吗?”裴长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