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玄一悄然返回,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困惑。
“泉眼附近有很强的生命气息,水质蕴含微弱的灵性,对滋养肉身、恢复元气确有奇效,难怪村民视为珍宝。”
她低声道,“但更深处……我的神识无法探入,似乎有某种……禁制。很微弱,如同沉睡,但层级极高,与整个绿洲的地脉隐隐相连。而且……”
她迟疑了一下,目光投向村子中央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区域:
“我远远感应了一下村子中心的祭坛。很简陋,就是些垒砌的石头,供奉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石碑。但石碑上有一种……非常非常古老、近乎蛮荒的气息残留,很淡,却让人心悸。与泉眼深处的禁制,似乎隐隐呼应。”
林钺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这小小的绿洲,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月牙泉的灵性与深处的禁制,村中祭坛的古老气息,还有阿古达木长老那洞悉的目光……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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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下,或许沉睡着比沙海更古老的秘密,与那暗金巨爪,甚至与太阴之力,都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联系。
“静观其变。”
林钺只说了四个字。
在力量恢复之前,贸然探究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按下了慢放键。
绿洲的生活节奏缓慢而规律。
日升月落,炊烟袅袅。
林钺和白玄一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短暂的涟漪后,渐渐融入这份宁静。
林钺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胡杨树下静坐疗伤。
他如同枯石,气息内敛,只有掌心那点微弱的银芒和缠绕的暗金气息,在无人察觉的微观层面激烈地交锋、试探、共生。
每一次力量的增长,都伴随着对那暗金气息更深入的压制与解析。
虽然进展缓慢,却如同水滴石穿,坚韧不拔。
白玄一则承担了与村民交流、获取补给的任务。
她放下城主的架子,学着用简单的北原土语与送水送食的少年乌恩交谈,向汲水的妇人请教辨识绿洲中可食用的草药,甚至偶尔帮阿鲁格修补一下破损的渔网。
那个名叫乌恩的少年,是阿鲁格的儿子,十五六岁,眼神清澈明亮,带着荒漠少年特有的淳朴与好奇。
他每日雷打不动地送来清水、烤得焦香的沙麦饼和风干的沙羊肉。
起初还有些怯生生的,但白玄一温和的态度和偶尔指点他辨认草药的小技巧,很快让他放松下来。
“白姐姐,给。”
这日清晨,乌恩又端着陶罐跑来,里面除了清水食物,还多了几颗红艳艳、圆溜溜的沙棘果。
“阿妈让我带给你们的,可甜了!”
“谢谢你,乌恩,也谢谢你阿妈。”
白玄一笑吟吟地接过,拿起一颗沙棘果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液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荒漠阳光的味道。
“白姐姐,你们真的是被沙暴卷来的行商吗?”
乌恩蹲在胡杨树荫下,托着腮,好奇地看着闭目打坐的林钺,
“林兄弟他……好像一直都不说话,伤得很重吗?阿古达木爷爷的药也没用?”
白玄一笑容不变,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
“是啊,伤到了内里,需要慢慢静养。你们这里的泉水很好,对恢复有帮助。”
“月牙泉当然好啦!”
乌恩立刻挺起小胸脯,一脸自豪,
“阿古达木爷爷说,这是月神娘娘的眼泪化成的,能驱邪治病呢!我们每年祭祀的时候,都要把最纯净的泉水献给月神娘娘!”
“祭祀?”
白玄一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
“什么时候祭祀?都做些什么?”
“就是月圆之夜呀!”
乌恩兴致勃勃地说,
“就在村中心的祭坛!阿古达木爷爷会穿上最古老的袍子,带领大家唱歌跳舞,把最好的食物和清水放在那块大黑石头前面!可热闹了!阿爸说,这样月神娘娘才会保佑我们绿洲水源不枯,风沙不侵!”
少年眼中充满了对仪式的憧憬和敬畏。
月圆之夜……祭坛……古老的仪式……月神娘娘。
白玄一将这些信息默默记下。
她瞥了一眼依旧闭目的林钺,后者似乎毫无反应,但白玄一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