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醉川抬头,正看见黑巫师不知何时悬在半空,黑袍无风自动,脸上涂着金粉勾勒的诡谲图腾。
他双手结出的印诀陆醉川从未见过,每一道指缝间都渗出黑血,滴在结界上便出"滋啦"的腐蚀声。
"封!"
随着这声断喝,原本正在缩小的裂缝突然倒卷。
陆醉川只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人被反震得撞在结界内壁上,喉头一甜,鲜血喷在城隍印上。
那金光竟开始暗,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更可怕的是,吞噬之力突然变强了三倍。
陆醉川能听见自己体内灵力流逝的声音,像漏了底的水桶。
他伸手去摸脸,掌心触到的皮肤竟比昨日老了十岁——这是过度使用城隍之力的代价,可从前最多老个天,今日
"哈哈哈哈!"周天佑的笑声再次炸响,"陆醉川,你以为就凭你那点破铜烂铁能翻了天?
老子的人已经去抄你那破酒楼了,你相好的老陈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住口!"陆醉川怒吼,可声音被结界闷在里面,外面的人只看见他嘴在动。
他望着小九急得直跺脚,望着沈墨寒咬破了嘴唇,望着义盟的兄弟们被机关枪压得抬不起头,突然想起老城隍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城隍,不是要赢过所有敌人,而是要在输不起的时候,再撑一口气。"
他缓缓坐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结界。
城隍印搁在膝头,那些裂纹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城隍庙看见的长明灯。
他闭起眼,开始回忆最基础的"养气诀"——既然力量被吞噬,那就先养着,等。
结界外,黑巫师擦了擦嘴角的血。
刚才强行加固结界,他也受了内伤。
但望着结界内那个突然安静下来的身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周天佑的副官凑过来献媚:"大师,那小子是不是不行了?"
黑巫师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结界。
他看见原本狂暴的吞噬之力,此刻竟像撞在棉花上——那陆醉川的灵力流转突然变得极慢,慢到他的术法都快跟不上节奏。
更诡异的是,结界内壁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微光,像像某种更古老的封印在苏醒。
"撤!"黑巫师突然低喝,"这结界"
"撤什么撤?"周天佑拍马过来,"老子花了十万大洋请你来,现在说撤?"
黑巫师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看清了那淡金色微光的纹路——分明是正宗的城隍印契,比他见过的所有城隍法术都要纯粹。
而那个本该油尽灯枯的男人,此刻正缓缓抬起头,眼中的金光比刚才更盛三分。
陆醉川摸出怀里的酒葫芦。
这是他藏在衣襟最里层的,最后一坛"醉生梦死"——老城隍留下的,说是不到生死关头不能喝。
他拔开木塞,仰头灌下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丹田,他能听见体内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某种枷锁被撞开。
"老东西,"他对着空气笑,"你说这酒是给我壮胆的,还是给这破结界送葬的?"
酒气裹着灵力在体内炸开。
陆醉川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冲了出去,那是城隍虚影,青面长须,手持判官笔,脚踩阴阳镜——这是他第一次完全觉醒城隍法相。
法相的手按在结界上,原本坚固的黑色屏障竟像豆腐般裂开。
可就在这时,黑巫师突然掏出个青铜铃铛。
他咬断指尖,血滴在铃铛上,铃铛出刺耳鸣响。
陆醉川的法相突然虚化了一瞬,而结界在这一瞬重新合拢,并且比之前更厚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