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你递了多少眼色,看不出来我缺八条吗。”
“看出来了啊宝贝,但我八条也没多的。”
“就不能把你手里的打给我?咱们俩谁输谁赢不都是一样吗。”
“好好好,下次打牌你要什么给你什么。”
“……”
郑启朗前面是这对腻歪男女,后面是新婚不久的乖巧妻子和五好丈夫。
前后夹击,他再次后悔今天来参与这场牌局。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这道理在婚姻感情方面不一定适用,还有另一句话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如现在的梁家逸和江伊嘉,跟前面那对夫妻一对比,才显得他们的关系有多生疏。
江伊嘉穿了高跟鞋,下楼梯的时候也挽着自家塑料老公。
但两人把手掌和胳膊的接触面积都尽可能控制到最小,好像生怕越界冒犯到对方一样,除此之外,还都一路沉默。
不知梁家逸是不是也有相似的感受,回到家,在她要进房间门的时候,看一眼时间,平声叫住了她。
“伊嘉,我们谈谈。”
在此之前,还让她去收好玄关处乱放的几双高跟鞋和沙上搭着的两件小外套。
江伊嘉茫然地转身走过去,坐在沙上,他对面的位置,下意识连坐姿都规规矩矩的。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梁家逸想起刚才在他进茶室包间时,她一副兴致勃勃很开心的样子,以及误以为他睡着之后,在浴室里轻松愉悦的歌声。
顺带想到的画面还有婚前他们第一次在深城吃饭,她开车放着音乐摇头晃脑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梁家逸原本以为她是习惯性在长辈面前装乖。
但他并不是她的长辈,且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在他面前和背后为何仍有这种反差。
梁家逸默了片刻,先从昨晚搁置的问题切入这场谈话。
“你平时出门,还有晚上熬夜,都在做些什么?”
距两人领证乃至同住都已经有点时间,他有必要对她的生活或是工作有些基本的了解。
江伊嘉看着他,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他是真的在询问,而不是要就熬夜的事教育她,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
“我大学不是学设计专业的吗,毕业之后也没打算在家里集团工作,就跟两个朋友开了家设计工作室。”
梁家逸微颔,想起签婚前协议时她来的资料里是有写过名下有家跟人合伙的视觉创意公司,但当时没放在心上。
江伊嘉看他没说话,挽挽耳侧的头,进一步解释道:“我是真的打算当成事业来做的,虽然现在刚开业没多久,前期成本还没收回来,但已经招了有快十个设计师,客源也不太缺,以后慢慢积累,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她说话时的态度语气就好像是中学生再跟老师做行为检讨,或是员工跟老板汇报工作。
“嗯,我没有要阻止或者质疑的意思。”
梁家逸顿了下,认为有必要重新讨论前不久黄越泽玩笑般的那个问题,只是,换了个相对中性的词。
“不过,伊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刻板印象?”
江伊嘉看他语气挺认真,于是也正经想了想,不太自然地道:“倒也不算…”
“就是你跟我爷爷挺像的。”
梁家逸:“?”
“不是年纪或者长相。”
江伊嘉也不知道要怎么能准确形容,她声音渐小,浅浅举了个例子:“平时都有点喜欢管着我,比如,不让我晚上出去玩,尤其是去酒吧、夜店之类的。”
梁家逸缓声道:“晚上去这种场所没好处,既存在危险,又伤害身体。”
“……”
他停顿一秒,也许是反思了不应该以自己的生活习惯对她做要求,退一步说:“好,如果实在想晚上去玩,十二点之前回家就可以。”
江伊嘉看着面前一脸正经的男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请问您知道酒吧夜店一般是几点才热闹起来吗?就是晚上十二点。
这还是通融之后的结果。
梁家逸有条有理地接着问她:“还有其他的吗。”
江伊嘉觉得其他也没必要再说了。
他在集团当总裁还是跟客户谈判应该都是一把好手,就算她再提什么意见,得到的解决方式也就是“让利五毛钱”。
“…没了。”
刚说完,江伊嘉还真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试探着问:“对了,我跟朋友开工作室的事,如果周末我爷爷问,你能不能别跟他说。”
梁家逸:“原因?”
江伊嘉抿抿唇,“他觉得创业开这种小公司是瞎胡闹,不看好,而且前几年我家有两个表弟开公司亏了挺多钱,他后来就更不让了,我之前跟他提了下,被训了好久。”
梁家逸慷慨道,“好,我帮你保密。”
他还难得跟她站在了同一战线,说了两句公道话:“有创业想法很正常,有回报就可能有风险,老一辈只不过是不想让后代冒他们年轻时候冒过的险,不用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