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语不疾不徐的,继续描述:“让我想当场脱掉它,或者从上向下撕开。”
“??”
前半句还像人话,后半句是怎么回事。
江伊嘉耳朵唰一下染上红色,迅转头看旁边的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跟他们同行的保镖和司机都在外面。里间只有déoti11e的妆造师和助手,清一水的欧洲人。
而梁家逸就仗着他们听不懂中文,在这里公然调戏她。
“你、你敢撕就完蛋了,你不光会被法国时尚圈拉黑,还会让你跟你美丽老婆的婚礼中道崩殂!”
江伊嘉叫上助手头也不回地出去,找déoti11e商讨婚纱的细节微调。
身后,梁家逸唇角仍带着浅淡的笑意,注视着她,直到她拖着巨大裙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其实他还没说完。
回忆过去人生的二十八年,他鲜少认为哪项决定或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唯一一件,大概就是与她的这桩婚事。
也是在亲眼看到她穿婚纱的这一刻,梁家逸对某些事有了完全具象的实感。
她是他的新娘,也是未来几十年,要同他共度余生的人。
…
…
这套婚纱的设计和做工已经近乎完美,江伊嘉绞尽脑汁,也没提出需要修改的细节。
déoti11e是圈内出名的完美主义者,从上至下仔细观察研究了许久,认为应该再调整里侧一层纱的长度和收腰处的缝线。
算是比较微小的调整,很快就能完成。
她也知道两人是横跨半个地球来到法国,跟他们约定两日后来取成品。
空余的两天时间,他们正好可以在巴黎度假。
梁家逸跟两位教授联系过才知道,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也在法国,参与psL的访问交流项目。
时间和地点都凑巧,在电话里就约好了当天一起吃晚餐。
江伊嘉早就知道梁家逸跟家人的联系不算频繁,但没想到连父母身处哪个国家这种基本情况都不清楚,还是临时通电话才知晓。
“你跟叔叔阿姨平时完全不交流的吗?”
等梁家逸把晚餐的时间地点定好,挂断电话,江伊嘉偏过头好奇地问他。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叔叔阿姨还真是半神隐状态。春节都不在,五月份就回来了几天,还是因为港岛大学那边有事要办。”
梁家逸轻“嗯”了声说:“他们比较崇尚英美的家庭教育模式,认为家长和孩子之间应该是相互独立的关系,尤其是成年之后。”
“真好啊。”江伊嘉不禁感慨:“跟我爷爷完全相反。我爷爷一直说,就算家里的小辈七老八十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得管。”
梁家逸淡笑了下,“理念不一样,倒说不上哪一种更好。”
下午两人去周边逛了会儿,就由司机载着去餐厅。
那家餐厅是家庭花园式的风格,不设包间,桌椅都在室外的阳伞下,但每桌之间隔得很远,同时接待的客人数量也有限制,环境优美且还算安静。
江伊嘉挽着梁家逸的胳膊进去时,梁父梁母就相视一笑。
“你们现在看起来感情很好,跟刚结婚的时候不一样了。”梁母推了推眼镜,淡笑着说。
江伊嘉有点不好意思道:“…毕竟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刚结婚的时候我们都不怎么认识来着。”
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坐在方桌的同一侧。
又聊了几句,梁父提起:“五月回港岛的时候太仓促,原本打算立夏那天叫你们回家,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天的,但没想到临时出了事。我们也定了第二天的航班要走。”
梁母:“家里很多跟你们同辈的孩子教养不太好,其实我们也很少跟他们接触。伊嘉,别跟那些人计较,不喜欢他们的话,以后也可以少来往。”
江伊嘉知道他们说的是谁,点点头,随意道:“没事,就是个小插曲,我很快就忘记了,也没放在心上。”
而且,梁昱丰和梁泽均那两人前些天已经让梁家逸的堂哥找了个理由配去了美国,连带着他们的母亲黄静玲也被一起送走。
好像还派了人盯着,不让他们回港岛再生事端。
那一家人,她以后本来也不太会再接触。
晚餐的氛围还算愉快,中途有个金卷毛的小男孩在花园里迷路,来到他们这一桌,睁着大眼睛用法语说,他和伙伴追着玩跑远了,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
梁家逸站起身,领着卷毛小男孩绕出去,找餐厅的侍应生帮忙。
席间只剩下三个人,梁母收回视线,眉眼间带着慈爱的笑容,“伊嘉,你和阿逸打算要小宝宝吗?”
而后马上解释:“没有催你们的意思,要不要孩子都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只是看到刚才那个孩子可爱,我随口一问。”
江伊嘉:“其实我是想要的,但还没太准备好,再等两年吧。”
她很小的时候,就幻想过以后有了孩子要怎么对待、相处。
比如在小学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小宝宝是怎么产生的,就悄悄跟周惠宁说:等我以后有了宝宝,一定要给她他找个会经常陪她他玩的爸爸。
周惠宁当时的神色好像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应道:你得先给她他找到爸爸,才会有她他。
再后来,大概是青春期之后,江伊嘉逛街时看到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