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很经常见到这种纠结的顾客,于是,她介绍道,“上海牌的手表因为牌子响亮,质量好的缘故,所以它卖的最贵一些,要两百一。”
这几乎是奢侈品的奢侈品了。
江美舒听到这个价,几乎是倒吸一口气。
“梅花牌的是名声好,售价一百六,不少同志都愿意买它,不光是好看,而且它是这几款手表里面最实惠的,既有漂亮,价格也低。”
“至于天津牌的手表,售价一百三,不过许是咱们都是老北京人的缘故,有些瞧不上天津牌的手表,宁愿添个三十块去买梅花牌的。”
这也是来自北京人的傲气了。
江美舒听完,她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梅花牌手表,又去拿了下上海牌手表看了看。
梅花牌的手表是真的漂亮啊。
但是质量可能比不上上海牌的。
所以,江美舒有些犹豫。
觉得梅花牌的好,上海牌的也好,只是,如果从实惠的角度,她可能应该去选择梅花牌的。
但是——
上海牌的这个表盘大,她也好喜欢。
江美舒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梁秋润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低垂着眸子,凝视着江美舒的手腕,“都喜欢,不知道选哪个?”
江美舒嗯了一声,“是呀。”
声音柔软,“感觉各有各的优点,有点难以割舍。”
小姑娘皮肤白白的,声音也娇娇的,蹙眉的样子,很是让人不自觉的就心软下来。
梁秋润也不例外,他想了想,“那就两个都包起来好了。”
这话一说。
江美舒眼睛倏地瞪大了几分,圆溜溜的,“还能这样吗?”
她倒是从未想过这样。
不是她不敢想。
而是现实太无奈,她根本没钱啊,上辈子的消费观,在穿来的几天时间里面,瞬间分崩离析。
当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她自然就没空去想这些奢侈品了。
“当然可以。”
梁秋润见她意外,他眉眼带着几分温和,“同志,帮我把这两款手表一起包起来。”
他话刚落,就被江美舒给打断了,“还是不要了。”
“太浪费了。”她蹙眉,“两个加起来都要四百来块了。”
算起来真是不划算啊。
要知道,她接替她姐去工会打临时工,一个月工资才十七块。按照这两个手表的价格,就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
梁秋润低头凝视着她,“不会浪费。”
“一款留着提亲订婚那天用,一款你现在就可以戴上,刚好可以换着用。”
江美舒有些心动。
旁边的售货员真是羡慕了,“同志,你这位爱人真舍得啊,竟然一下子愿意给你买两款手表,要不你就听他的吧。”
这种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她在柜台上做了太久的售货员了。
也见过不少小两口,来买手表的样子,有人是笑着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一脸心疼咬牙吵架的。
后者才是常态。
毕竟,如今大家结婚都追捧三转一响,女同志更是一戴上手表为荣。
女同志想要。
但是男同志却舍不得买。
这不就有矛盾了吗?
像是面前这种新人,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江美舒也还在犹豫,因为对于她来说,买两款手表就有些浪费了。
“不会浪费。”
梁秋润声音清和,“你喜欢就行。”
话落,便让陈秘书拿出钱和手表票,刚好两张。
陈秘书想说,这两张手表票是给领导和江同志,一人买一个手表的。
结果,这怎么都买给江同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