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萧鸣蹲下身,用帕子裹住钱掌柜的手,把半块火折子塞进自己袖中。
他起身时,腰间的云纹腰牌晃了晃,在月光下泛着和刺客令牌一样的暗红。
"把尸体拖去护城河。"萧鸣的声音冷得像刀,"莫让苏姑娘看见。"
脚步声渐远后,苏瑾怡从柜台下爬出来。
她摸了摸钱掌柜的眼皮,帮他合上,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半块玉牌——那是在乱葬岗古墓捡的,背面的"凤"字此刻烫得她心口疼。
原来萧鸣早知道她要去古墓。
原来钱掌柜的死,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咬着牙站起来,袖中短刀的柄硌得掌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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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乱葬岗,去看看那座古墓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能让萧鸣、赤焰盟,甚至前朝皇陵都为之疯狂。
等她翻出后窗时,巷口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拖拽尸体的血痕。
她沿着血痕走了两步,突然听见房梁上有瓦片轻响——是周侍卫,赵统领的副手,赤焰盟的爪牙。
苏瑾怡猛地甩袖,短刀破空而出,钉在周侍卫脚边的房梁上。
周侍卫惊得向后一仰,差点摔下去,却见她仰头冷笑:"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苏某今夜就去取凤玺,有本事便来抢。"
她转身往城外跑时,残月正挂在东山顶上。
风卷着纸钱从乱葬岗方向飘过来,沾在她鞋面上,像谁在替钱掌柜撒的送行纸。
次日清晨,张校尉在大牢后巷找到苏瑾怡时,她正蹲在墙根,用树枝在地上画古墓的结构。
"昨夜刺客没来劫牢。"张校尉把酒囊递给她,"倒是巡城营里抓了个穿官服的,身上搜出赤焰盟的暗号。"他蹲下来,盯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图,"你这是要盗古墓?"
"不是盗,是找东西。"苏瑾怡灌了口酒,辛辣顺着喉咙烧进胃里,"柳先生说,古墓里有凤玺,能破赤焰盟的血咒。"
张校尉的手突然顿住。
他望着她眼下的青影,还有指节上没擦干净的血渍——那是昨夜在钱掌柜那儿沾的,"你昨夜是不是去了钱掌柜那儿?"
苏瑾怡垂眸盯着地面,没说话。
"钱掌柜的尸体今早漂在护城河。"张校尉的声音低了下去,"身上三箭,和去年被赤焰盟灭口的几个线人一样。"他突然抓住她手腕,"苏姑娘,你若信我,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查什么不该查的?"
"我在查真相。"苏瑾怡抽回手,"张校尉,你可知萧鸣的腰牌?"
张校尉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当然知道,二皇子总把那枚前朝遗物挂在腰间,说是母妃留的。
可此刻苏瑾怡的眼神像把刀,他突然想起昨夜巡城兵示警时,萧鸣的影子消失在暮色里的模样。
"我信你。"他说,"需要我做什么?"
"调十个人,今夜跟我去乱葬岗。"苏瑾怡把树枝一折两段,"柳先生说古墓后有暗河,我们从那儿进,避开赤焰盟的埋伏。"
张校尉点头,转身要走,又回头:"苏姑娘,若真查到什么你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苏瑾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摸了摸腰间的半块玉牌。
她知道,若凤玺真在古墓里,萧鸣要么是不知情的局外人,要么是局里的操盘手。
当晚,月亮刚爬上树梢时,苏瑾怡带着张校尉的人摸到了乱葬岗。
柳先生裹着灰布衫,举着个铜灯走在最前面,灯焰被山风扯得忽明忽暗:"过了这片松树林,再下二十级石阶,就是古墓入口。"
石阶上覆着青苔,滑得人直打晃。
苏瑾怡扶着柳先生往下走,突然听见头顶的松枝出异响——是弓弦震颤的声音。
"趴下!"她扑过去推开柳先生,一支弩箭擦着她耳际钉进石壁。
黑暗中响起数十声抽刀声,二十多个蒙面人从树后窜出来,为的正是周侍卫,脸上有道刀疤,"苏仵作,主子要你活着,把凤玺交出来!"
苏瑾怡滚到一块岩石后,摸出怀里的火折子。
张校尉的人已经列成刀阵,和刺客们缠斗在一起。
她借着刀光数了数,刺客足有三十人,而他们只有十个禁军——显然,赤焰盟早在这里布了局。
"柳先生!"她大喊,"暗河入口在哪儿?"
"往往石阶右边!"柳先生缩在岩石后,声音颤,"有块凸出来的石头,推三下!"
苏瑾怡冲过去,找到那块石头,连推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