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的剑划出银弧,挡开第二支箭:"先下去!"
苏瑾怡抓着绳子时,手背被崖壁上的石棱划出血。
她咬着唇往下滑,风灌进领口,冷得她牙齿打颤。
等脚终于踩到山道的碎石,吴将军已经在下方托住她的腰:"王药师在前面!"
山道转角处,果然立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头。
他鬓角斑白,腰间挂着个褪色的药囊,正往地上撒着什么粉末。"小苏姑娘。"他抬头时眯起眼,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孙长老走前说过,要是你们来了,这山道的蛇虫得提前清一清。"
苏瑾怡这才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雄黄味。
她刚要说话,头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萧鸣。
他落地时单膝跪地,剑刃深深插进碎石里,后背的箭羽还在晃动。
"伤着了?"苏瑾怡扑过去。
"擦过。"萧鸣扯断箭杆,血立刻浸透了里衣。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体温烫得惊人,"走。"
王药师已经在前头引路。
山道窄得只能侧着身走,他的药囊撞在石壁上,叮铃作响:"再转过两个弯就是隐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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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今早还在晒药,听说你们要来,连新腌的酸梅都备下了。"
苏瑾怡的心跳这才慢下来些。
她摸了摸怀里的腰牌,又碰了碰藏在袖中的资料——那是方才在马上用炭笔记的沈府暗卫分布。
但等转过第三个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血瞬间冷透。
隐居地的竹门大敞着。
晒药的竹匾翻倒在地上,半干的艾草散了一地,还沾着新鲜的脚印。
"陈夫人!"王药师踉跄着冲进去。
竹屋门帘被风掀起,露出陈夫人的身影。
她倚在门框上,银散乱,左脸肿得老高,手里却还攥着半块碎瓷片。
见苏瑾怡进来,她突然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来:"他们他们要找双玺的图。
我藏在藏在梁上的暗格里。"
苏瑾怡的喉咙紧。
她扶住陈夫人往下滑的身子,这才看见她后腰插着把短刀,刀刃没入三寸有余。"是谁?"她的声音在抖,"李统领?"
"不是。"陈夫人的手指抠住她的衣袖,"是是个戴黑纱的。
左眉骨有月牙疤。"
苏瑾怡的太阳穴"嗡"地炸开。
那个在鉴骨术里闪过的玄色斗篷,那个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的男人,此刻正像根刺扎进她的脑子。
她抬头看向梁上,果然有块竹板的缝隙里塞着卷黄绢——是孙长老手书的《双玺考》。
"拿上。"陈夫人的呼吸越来越弱,"沈知县要的是凤玺引阴兵,龙玺镇镇"
"陈夫人!"王药师的药囊掉在地上,草药撒了满地。
他颤抖着摸她的脉搏,突然抬头,"还有救!
我去煎续断汤!"
"不用。"陈夫人抓住他的手腕,"来不及了。
小苏姑娘你们快走。
他们他们就在林子里。"
话音未落,竹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苏瑾怡抱起陈夫人滚到桌下,正看见李统领的刀尖挑开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