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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周见川来到许默言的坟前，为他献上了一束花。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周见川从没想过，每年来给许默言扫墓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周见川扯起嘴角笑了笑。

“抱歉啊，那个时候脾气差，对你也不太礼貌。不过你也不是讨喜的人，咱们两个天生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当年大学新生入学，还背着高中书包，戴着黑框眼镜的许默言像一个误入新世界的呆子。

但就是这个呆子，救了李怜安。

周见川轻声对许默言道：“谢谢你。”

他和李怜安，都很感谢许默言。

“诺诺，过来。”他对女儿招手。

站在不远处的诺诺上前，哭得泣不成声。

等了这么多年的爸爸早就离开了人世，这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周见川拍她的肩，告诉她：“不管他在不在，他都是爱你的。”

“那妈妈呢？妈妈也爱我吗？”

周见川笑了。

“李怜安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父女俩离开之后，墓地的工作人员赶来，在许默言旁边装了一个新的墓碑。

上面写的是：“爱妻李怜安之墓”

落款是父许默言和子许诺。

周见川没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因为他没有忘记李怜安说的话。

李怜安说：“我永远都只会是许默言的妻子。”

他们是夫妻，合法合理的夫妻。

至于他周见川，和李怜安之间不过是有段过往情缘罢了。

周见川想起那些和李怜安的荒唐时光，又觉得一切好像只是梦一场。

他坐在他们的公寓里时，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初自己没出国的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李怜安过得这么苦。

想得越多，就越痛苦。

后来他不想了，把那间公寓也卖掉了。

新买家腾空房子的那天，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出来。

垃圾车开过来，装满了东西离开。

周见川想去捡，又生生地遏制住了自己的念头。

那些画，那些家具，那些写满了李怜安名字的物件，他都不能再碰了。

李怜安是谁？

她是这大千世界里，一个为了女儿而出来卖身的女人。

坏的是，自己挖心挖肝，在她心里只是个熟客的身份。

但好的是，她这辈子只卖给过他一个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