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半开,院内牛皮灯笼乱晃,树影婆娑着映在窗棂。
屋内热如炎夏。
许久之后偃旗息鼓。
他唤了侍卫送水去沐浴。
怜香拖着酸疼的四肢,将内室收拾干净,这才颤着两条腿儿去了隔壁的耳房,找了药涂抹红肿的地方,低头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哭过之后仍不免觉得庆幸。
大公子这样高不可攀的神仙人物,她不敢过多肖想,能贴身伺候,也算是求仁得仁。
只要往后的日子小心翼翼,在新夫人来之前,她总不会再被随意的发卖了。
晨曦即将破晓,严峰在外叩门。
秦昭未入眠,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晚间的事,欲念翻腾,搅的甚是难受,只当是体内的余毒作祟,不往他处想。
听着门外动静,便让严峰入内。
“公子,西北兄弟来的信,”将竹简递过去。
秦昭接来,扫了几眼,眉心轻折,接着起身换了身束腰黑色劲袍,袖口是鎏金的腕珰,腰系玄带。
愈发显得乌发如墨,面如冠玉,仿如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备马,我即刻去趟雁门关。”
雁门关在京城西北靠近匈奴之地。
也是秦昭坠马之处。
杨贺的姘头死了,他不知是不是想通了,大哭几场后嚷嚷着要见秦昭。
这一来一回便要数日,秦昭交代好严峰,“若有人上门,只说我去了附近驻军营地。”
严峰应下。
北城门刚打开,秦昭便策马出了京城,直往西北疾驰。
秦昭走后,国公府的一切照旧。
一大早,赵嬷嬷被侍卫从城墙上放下,用牛车拉去了乡下庄子。
秦夫人知晓后,庄重严肃的脸上气的眼皮直跳。
“赵嬷嬷是从我房里出去的人,便是要处理也该跟我说一声,”秦夫人语气冷硬。
严峰暗暗叫苦,本来大公子是要一早来解释,没想到临时去雁门关。
眼下只能他硬着头皮做解。
“赵嬷嬷私下找人绑了香姨娘,香姨娘虽说是被大公子赶出东跨院,可到底也大公子明面上的妾室,赵嬷嬷如此大胆,藐视国法为上,目中无人为下,大公子说,必要严惩。”
“好,好的很,为了个贱婢至此,竟是连我身边的人都能随意发落,秦昭呢,让他来见我,”秦夫人手里的佛珠都快捏碎,恼怒之下,还须得顾及着当家夫人的风范。
严峰面色不变,“大公子去了城郊军营,夫人有话,卑职会代为通传。”
秦夫人当下满心怒火,只道,“去唤怜香。”
“夫人,香姨娘今日身子不便,还未起身,稍后卑职将香姨娘带来,”严峰如何敢忘,大公子身上的蛊毒,还需要香姨娘来抑制缓解,可不能让她到前院。
夫人定不会轻饶她。
“这也是如晦的意思?”秦夫人几愈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