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给你买个戒指,我还有些积蓄,咱们现在就去商场,给你挑款大大的钻石。”
方娴很开心也倍感幸福,却说:“你为了我和家里闹翻了,以后的日子哪里都需要钱。劲松,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让咱们的孩子茁壮成长。戒指就不要买了,如果你想哄我开心,我想吃丹麦进口的曲奇饼干,曾经尝过一块,现在都还馋着呢。”
却不知。
那个饼干盒竟被方娴珍藏,成为留给方子文的遗物之一。
怀孕期间,文劲松呵护备至。
文老爷子得知后,本想把小两口接回文家,哪曾想,遭到文老太太的竭力反对。无奈下,只好吩咐孙康年时常送去接济,并安排了专职护士陪护着方娴。
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长大,方娴也预感到,或许孩子出生那刻,便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为此,她让大哥方尚从天华省老远赶了过来。
直到这时,方尚才知道妹妹早就患上绝症,居然一直瞒着家里。
之所以没让母亲来燕京,就是不想让母亲难过。
十月怀胎。
不巧的是,分娩那天,燕京郊区发了大水,文劲松被困在对岸无法及时赶回市区。
身为丈夫,妻子分娩却不能陪在身边。
身为父亲,不能守着自己孩子的降临。
乃至于,未能见到挚爱最后一面,都成了文劲松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护士提前将方娴送去医院,也同时通知了文家。
文老太太居然赶来医院,酿成了父子失散三十年悲剧的决定性事件。
方娴见到刚刚出生的婴儿,医生说很健康,便了无牵挂地闭上双眼。
产房外,得知方娴难产去世,文老太太也尽量按捺住喜悦。只要这个孩子不进文家,文劲松就还有和胡秀芳联姻的可能,于是,他趁文劲松不在,买通护士并威胁方尚。
方尚为了外甥的安危,只好答应文老太太的要求,抱着婴儿连夜离开了燕京。
却没要文老太太给他的封口费,那样做,会折了妹妹的身价。
翌日回到燕京的文劲松得知方娴难产去世,孩子也没保住,顿时整个人都如同被抽空了灵魂。
虽然他早就知道,方娴执意要生下孩子就是离死不远。
岂料,连方娴想在这个世界另类延续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曾打电话找过方尚,方尚却不敢告诉他孩子的存在。从那以后,文劲松变成了终日借酒消愁的行尸走肉。
至于婴儿。
方尚给他取了个名字,方子文,方娴为文劲松生下的儿子。
讲述随着回忆到这里,文劲松长叹一声:“再后来,我被老爷子,也就是你爷爷找到,狠狠教训了一顿。他也很内疚,没有在来得及的时候成全我和小娴,更激励我,小娴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我如此消沉。”
“于是,我尝试振作起来,醉心于工作和官场的斗争,借此来麻醉自己。”
“我娶了胡秀芳,因为,你妈妈离开后,我娶不娶,再娶谁都没差别了。”
“你奶奶,你一定不愿认她,也无所谓,她早就过世了。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早已随着你妈妈离开,直到三年前,方尚大哥打来电话,告诉我,你遇刺生命危在旦夕,我才知道你还活着。”
闻言。
方子文说道:“难怪了,从那以后,老师和我都受到不明的优待,平步青云,是你在背后安排的?”
文劲松点点头,又说道:“孟省长当时还是东江市委秘书长,我了解过,他将你视如己出,还想把女儿嫁给你。既然文阀在天华早就有布局,提拔谁都是提拔,更何况还是有能力的未来亲家。”
“后来,把我调去陇西,也是你安排的?”
“跨省调任源于天华省的派系斗争,我能做的,是将你安排到一个能得到锻炼的地方,同时扶持孟知舟,让他有话语权将你调回去。”
文劲松再点燃一支烟。
继续说道:“哪曾想,天华的形势太过复杂,让你险些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知道吗?你回到天天处处受阻也有郑阀在背后使坏,五号想招揽你不假,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他的宝贝孙女整天迷在你身后。但是,他们想图谋天华,又想把你绑定到郑家核心,就必须造成一种假象,让你不得不离开天华,接受郑阀的安排。”
虽说方子文对文劲松怀有恨意,但毕竟是亲亲的父子,这番话方子文倒是认可,同时也心头惊讶原来如此。
之前,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即便是郑阀这样潜在的盟友,也会对他耍上手段。
又听,文劲松说道:“我便借此也在晋西被你腾出个位置来,其实与五号想的一样,只要你在太行市能大放异彩,将来在文家乃至文阀就能积攒足够的话语权。”
“劲松书记!”方子文冷冷道:“我似乎还没答应你吧?”
文劲松苦涩一笑。
“子文,你恨我归恨我,前途却是你自己的。别的不说,你那么多女人,没有绝对的权力,又如何将她们都安置好,给她们每个人名分?难道要像我当年那般窝囊?明明小娴和我是合法夫妻,却一直不被家族认可。”
这句话倒是触动了方子文。
就在他沉默思忖间,文劲松站起身来,“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个人。希望你见到她时,不要怪我当初没和你商量就干预了你俩的事。”
“谁?”
“除了你妈妈,你这辈子最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