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二军把瓦罐搬进厨房,趁着加水的空隙,把刘叔带回来的皮门药跟二军拿来的大路货掉了包。
一切顺理成章后,我再客气,直接把在场的人分了工。
二军和唐龙负责轮流熬煮药汁,洛亦可取来几张纸壳,按我说的样式裁剪成两张简陋的面具。
我和刘叔清空偌大的客厅,凭着记忆在地板上标记出井口,脚印出现的位置和移动轨迹。
晚上十点多,二军和唐龙已经累得不行。
我满意地看着已经极度浓稠的药汁,把安魂香插了进去。
半分钟后,原本清雅的幽香变得妖异,远远闻着都觉得鼻孔痒痒。
“这就是你说的返魂香?”洛亦可的脸色又有些羞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冲她点点头,严肃道:“做事时,洛小姐就站在客厅角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慌,更不要打断,除非我或者刘叔真的到了生死边缘。”
二军和唐龙那边我也做了安排。
就一句话,守住单元门,不管是谁,绝对不能进这间屋子。
子时过半,我熄灯开窗。
两名保安心事重重地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动作。
“这种距离,专业的飞镖手也得悠着来。你能行吗?”刘叔看了眼五米开外的隔离网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直接点燃两根返魂香。
一根插在窗缝里,另一根在我运力抖手间,精准地钉在了井口的老树上。
电光石火。
“好身手!”刘叔挑了大拇指。
我暗道侥幸。
论这手插香头的本事,桃仙姐例无虚发,我也就是个五五开。
但返魂香不沾水就不会灭,我只需要扔进院子就行。
同样侥幸的还有那两名保安。
他们听见声响,还以为八角铃提前作祟,忙不迭地闭了眼睛,躲开了被吓破胆的命运。
两根返魂香的烟气蜿蜒成各种诡异的形状,隔空五米搭在了一起。
“卧槽……神了!”二军低呼出声。
唐龙直接替我赏了他一脖拐,拉着他下楼去守单元门。洛亦可取出湿毛巾掩住口鼻去了角落。
我和刘叔走到画着井口的地方,开始闲聊。
阴戏没有剧本。
开始时,我跟刘叔随口聊这些有的没的,许多前言不搭后语。
但随着返魂香的气味布满客厅,刘叔的声音越发低沉飘忽,面具后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空洞。
我状态稍好,但也像当年喝了表姑父的药酒一样迷糊起来。
子丑交替,八角铃响了。
位置已经不是窗外的院子,而是这间屋子。
洛亦可紧张得用湿毛巾死死地捂住嘴,差点忘记了呼吸。
刘叔的身子打了个转,木然走到了第一双脚印出现的位置,惆怅地说:“官家又要收租了,山后的两亩地才打三百斤谷子,养不活八个人呐……要是……再少一个人就好了。”
那不是刘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