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话,大哥果断报警。
病房里没有监控,但住院部的走廊上有,清楚地拍下杨昊走进去又跑出来的画面,而且隐约能看到,他手里攥着一件包装可疑的袋子。
当然,凭此并不能定罪,何况杨昊只是幼儿。
换句话说,即便投毒的人是杨昊,法律约束照样对他无效。
大哥说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就放过他。
爸妈却对此深谙,在警察面前大闹,要求大哥和大爷道歉,赔偿精神损失费。
他们大声表示自己年幼的儿子天真善良,绝对不可能投毒,就算拿杨昊最喜欢的玩具去引诱都不会投毒。
警察夹在中间明显两难,逐步分析排查。
监控视频里,大爷父子俩离开病房后我也紧跟着出去了,几乎是一前一后,之后我一直在走廊上溜达,在窗户边发呆,就连回去的时间也跟大爷父子是前后脚,基本没有作案时间。
我被排除了嫌疑。
“谁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给自己下了老鼠药。”
“觉得我儿子年纪小好欺负,故意讹我们!”
我妈翻来覆去强调这两句话。
她强势不好惹,谁都看得出来。
证据不足,警察只得让大哥大爷先回去。
岂料就在所有人认为事情大概得到此为止时,病床上的杨昊一脸阴鸷地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老鼠药,恶狠狠丢在大爷的背上。
“毒死你!死老头!不听话的都得死!”
大爷看着地上的老鼠药惊呆了。
大哥脸色陡然难看,和我妈的相映成趣。
我爸暴怒,跳起来质问我妈:“老鼠药是怎么回事,昊昊哪来的老鼠药?!”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我妈不甘示弱地吼回去:“谁让你把老鼠药的快递拿到医院来的。”
我爸气到脸红脖子粗:“不是你让我回家拿快递吗?”
“我是让你拿我刚买的睡衣,不是让你什么都拿,你不长眼的吗?事情说来说去都要怪你!”
“我哪知你买了什么东西,等等……家里好端端的又没有老鼠,你买老鼠药干嘛?”
“当然是拿来喂那只该死的臭猫,谁知道它先死了,老鼠药都白买了”我妈一脸嫌弃的表情。
在怨怼一只猫,死了还给她惹事。
我沉默了。
再一次为自己生于这个家而感到无力和悲哀。
原来就算没有杨昊的虐杀,饭团子也逃不过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