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十八年前,朕一意孤行御驾出征害死永义侯府一家时,他甚至骂朕不堪为帝。”
“今日,十之七的臣子皆屈服于老五时,他却为维护朕的颜面。”
“一头撞死在金銮殿的柱上。”
沈年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那追封李御史为襄义侯,如何?”
“甚好……”
陛下闭上眼,一滴泪潸然落下。
“沈年,这江山便托付于你了。”
“朕累了。”
“朕看到了絮絮。”
我策马往宫里赶时,心跳的厉害,一如之前娘亲要走时。
我刚下马,张公公便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在我面前,动了动嘴。
“郡主。”
“陛下……”
“陛下驾崩了。”
我像是被定住般动弹不得,耳里静得可怕。
不远处,国丧的钟声敲起,响了三下。
三下,国丧。陛下驾崩了。
那个待我如亲女般的陛下驾崩了。
我耳中突然嘈杂了起来,嗡嗡的,随后,我眼前蓦地一黑。
待我醒来时,已经变了天。
沈年登基为帝,其余乱臣贼子皆按谋逆罪处置。
沈洲被派去守皇陵,永不得出。
顾念念还被关在皇子府里,沈年派人问我怎么处理。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赐给李家小姐为婢吧。”
封后圣旨已下,因国丧,须守孝一年才可行册封礼。
接到圣旨时,父亲脸都笑僵了。
我想到了陛下,冷声道。
“把父亲和叔叔婶婶们请到乡下别院去吧。”
“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顾荣……”
父亲正要骂我,我喝道:“堵上他的嘴。”
这一干人都被压了下去,我吐出一口浊气。
一年后。
帝后大婚,我的名字要上玉牒。
沈年执着我的手,我与他一同登了九十九阶金堦。
我站在高处,远处皆是朝中疆土。
百官跪拜,高呼千岁。
沈年朗声道。
“此后,朕与皇后共享江山。”
新御史:“陛下,无此先例……”
沈年看了我一眼,笑得温柔。
“自朕之后,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