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述这下更好奇了,搬着茶几底下的小板凳,索性坐到他跟前,“接着说。”
宫舟野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然后继续开口道:“我被解救之后,要带我回城里的时候,正好碰到一群学生霸凌一个小女生,她们将她堵在角落里,骂她是没有妈的野孩子,还有的说,她妈是跟人跑了,不要她了,总之,言语真的很犀利,那种感觉每一句都像是在说我。”
段嘉述脸上的笑容僵住。
宫舟野,“在外人看来,我锦衣玉食的宫家二少爷,可只有我知道,宫家这碗饭吃着有多噎人,我多想我妈在受不了离开的时候,也能想想我是她儿子,把我也带上,无数个日夜,我对她只有恨。”
“可就在看到孟棠不卑不亢的面对那些霸凌者,并且能勇敢站出来反驳她们的任何要求时,我突然感觉,我内心什么东西被一瞬间唤醒了。”
段嘉述听的越来越魔幻,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应茬。
宫家的事情,当年整个圈子里也是多少传出来一些,有的说宫舟野的亲生母亲病死了,也有的说,宫家二夫人是跟人跑了。
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没想到,孟棠的身世竟然和宫舟野如此出奇的像。
甚至,在多年以前,他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都是曾一起深陷过沼泽的人。
提起那时候的孟棠,宫舟野脸上的笑容平白多了几分柔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一个比她高一头的胖女生,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说自己是没妈的野孩子,她都没有半分畏惧,只是艰难的吐出一句,父母只是成长路上的一盏指明灯,但她偏不怕,就要做自己的太阳。当时给那个胖女生气完了,她们要一起打她,最后被救我的那些警察拦住,遣散了她们。”
段嘉述咂嘴,“没想到这孟棠从小就是个理想主义者,那个时候说那些,不都是废话?”
宫舟野摇头,“不,她不是说给那些霸凌者听的,她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事实证明,最后她做到了,她确实成为了自己的太阳,不需要任何人施舍的温暖。”
段嘉述,“不对啊,你这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你想,这样的人一直不屈不挠,又为什么会在高中的钢琴室里自残?”宫舟野反问,“我就想弄清楚,她后来经历了什么?”
“那你弄清楚了吗?”
宫舟野,“没有。”
“切~说了半天还是废话。”段嘉述起身,又坐回舒服的沙发。
片刻,段嘉述喝着杯子里的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宫舟野伸了伸腰,双腿呈八字形撇开,手肘分别撑在上面,漫不经心道,“不怎么办。”
“那是那你风格吗?”段嘉述说,“人家今天刚公布的,讨论婚礼细节了,你这小三的名号算是做实了。”
“笑话,老子能做小三?”宫舟野语气满是不屑。
段嘉述,“你现在不是?”
人家有未婚夫,马上商量着办婚礼,这边还要一次次跟人纠缠不休,上赶着往人家嘴边送。
一次不行,还得两次,两次不行,还得整什么最后一次。
宫舟野满脸桀骜不驯,常夹烟支的食指放在鼻间,凸起人中,轻嗅一下,“许她消遣,就不许我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