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多情近西风,
斜照残阙晚鸦冷;
人生长恨水东流,
落月诗赋蔓紫藤。
孙道福听罢孙青的话语之后,便是脸色大变,原来,孙青告诉他:“孙桐的小妾死了!”
孙桐是谁?就是孙道福的大儿子,孙家的大郎君,帮助其父打理店铺的孙大郎。
但是他儿子的小妾死了,孙道福何必脸色大变?要知道,像孙家这样的乡绅土豪,死一两个奴婢,只用和衙门报备一下,就埋掉了,也没人敢妄议一二。
而区区一个小妾,和奴婢的位置高不上多少,死哉死耳,又为何能让孙道福面色巨变呢?
孙道福倒底见惯了人生中的大风大浪,他按捺下心中的惊恐和暴怒,极力让脸色恢复正常,道:“死的是哪一个?”
孙青回道:“是大郎的第三个小妾,叫如娘的。”
“嗯?”
孙道福一愣,心下登时松懈不少,他摆了摆手,示意孙青离开,并用很是平淡的声音道:“这事儿你就看着办吧。”
“喏。”
孙青施礼后退而去,但刚走两步,却又被孙道福叫住,孙青只得又走了回来。
孙道福忍不住看了看两边的动静,又听了听周氏房中的声音,唯闻香息微微,周氏依旧没醒。
于是,他低声问孙青道:“大郎昨晚歇息在哪个小妾的房中?”
这话问的,让孙青一阵张口结舌,好半响没反应过来,不过他是孙家的老人,深知主人家的家事,还是少管为妙,就道:“回家主,昨晚大郎歇息在贞娘房中。”
“哦,”孙道福略一思忖,挥挥手,示意没事了,让孙青去忙吧,随即又说了一句:“将如娘厚葬吧,虽说她未为孙家诞下一儿半女,但平常也还知道孝顺,为人也贤惠,就多陪一些金饰吧。”
“喏。”
孙青领命而去。
孙家家大业大,一些金饰陪葬品,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所以,偶尔发点善心,还能博个好名声,孙大善人,这名字多好听。
孙道福望着孙青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脸色便又阴沉下来。
他望了周氏的房间一眼,全无动静,女主人应该还未醒来。
略一思忖,索性将衣服穿好,便向前院走来。
在前院的走廊里,便遇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孙桐。
孙桐带着一身的酒气,衣裳也有些凌乱,可见他昨晚宿酒未归,那么他的小妾如娘是如何死的?恐怕自己这个一向的“乖儿子”是丝毫不知情。
念即此,孙道福心头火起,脸色铁青。而这个大儿子冷不防碰到阿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却笑了起来。
他舌头可能还有点僵硬:“阿耶,爹,原来是你呀,吓我一跳!”
孙道福喝叱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孙桐嘿嘿笑道:“遵父亲大人的吩咐,我昨夜去见那个叫阿兀烈的商人,陪了他一宿,那,那小子的花样真多……嘿,嘿嘿……”
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可见这小子昨晚玩的特别开心。
孙桐一说,孙道福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的确吩咐过儿子,阿兀烈来了,要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这点,儿子倒记在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