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离开沈家的想法,她的思绪就被拉回到沈知砚收留她的那年。
还记得那年在沈家过的第一个生日,就因为她在电话里哭着说了一句“要小叔叔”的话,还在乡村做医疗公益的沈知砚就租了辆面包车,连夜冒着大雨,从几百公里之外的小村庄往家赶。
一路山路湿滑,车子好几次都差点打滑坠落悬崖。
等他赶回家时,像淋成了一只落汤鸡,胳膊上腿上全是淤泥和刮伤。
沈知砚也记得……
当时的小棠兮很懂事,也不嫌脏,抱着他肿胀的双腿哭成了小泪人儿。
“小叔叔乖噢,棠棠呼呼,腿腿就不痛痛啦……”
他那时总爱对她甩脸色,还叫她是“爱哭鬼,鼻涕虫。”
可能小女孩都爱哭, 直到她成年了,还是动不动就哭鼻子。
听到她要离开沈家, 沈知砚的目光瞬间冷冽:“你所追求的独立和自由,就是跟沈家斩断关系,抛弃疼你爱你的奶奶?”
他那张嘴一如既往的狠辣。
她拼命摇摇头,努力解释:“我没有想要抛弃奶奶的意思,我以后会赚钱孝敬她。还有欠沈家的恩情,我也会尽力回报。但离开沈家,我心意已决,还希望小叔叔能够成全。”
沈知砚看着她那张眉眼精致的脸蛋,静默了几秒,才语气寡淡的开口:“如果我不同意呢?”
沈佩雯在一旁附和:“这事儿,我也不同意。”
顾棠兮纤瘦的指尖紧紧攥住裙摆,小脸憋的通红:“那我……就只能请求法律援助。”
她还是第一次满身逆鳞的和沈家长辈对抗,当了十几年的乖乖女,此刻的她内心慌乱极了。
“呵!”沈佩雯喝着咖啡,佯装懒得管她。
沈知砚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她面前,森冷的语气透着危险的气息:“不要胡闹,离开沈家这事以后不准再提了。”
沈知砚冷幽幽的语气充满压迫感。
“我就是想搬出去……”
沈知砚顺势捏起她的下巴,被迫与他对视,冰冷的指骨渗透着丝丝寒意,耳语道:“这事我来解决,听明白没?嗯?”
男人犀利的双眼仿佛能洞察她的一切。
顾棠兮:“……”
他好凶, 她感激的同时,又有点怕他。
顾棠兮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下巴却被那只手紧紧的攥住,不容动弹。
“明……明白了。”她把害怕和委屈都如数往肚子里咽,眼泪却不争气的流出来。
该死,她又哭了。
沈知砚眼里眸光闪烁,慢慢松了那股力道,然后抬起指腹擦她脸颊的泪,“棠兮,你懂事一点,乖一点,小叔就不会凶你。”
磁性的低咆音很柔,像在哄她。
当年恩师临死前还紧紧攥住他的手,把这个唯一的宝贝闺女托付给他,要是这些年真在沈家受了委屈,他会替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这样吧,棠兮从今天搬到我那边去,我带回去负责调教。”
沈知砚回头看向沈佩雯:“闻泽满身酒气和香水味回来,二姐是该抽空好好管管了。”
小丫头今晚落魄的出现在酒店门口,还一回家就闹着要取消订婚的事,一猜就知道是和宋闻泽那小子在外面胡搞脱不了关系。
“那是自然。”沈佩雯不得不同意顾棠兮搬出去,而且还要把那孽子搬出来好好教育教育,今晚这事才能消停得了。
她吩咐管家:“让那小子好好在池子里反省,单凭嘴上知错也不能捞他上来。就泡着,等三爷什么时候消气了,再说。”
另外,沈佩雯还当面给银行客户经理打电话,要求将宋闻泽名下的一切账户立即冻结。
失去经济来源,宋闻泽再也没钱去娱乐场所鬼混,也算是给了他狠狠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