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似乎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露出季屿川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男人一看到姜黎,眼神亮了一瞬,伸手把人拽了进来,门啪嗒一声又被关上。
姜黎被男人抵在门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没有拉开窗帘,厚重的窗帘把阳光死死挡在外面,房间里只剩一片漆黑。
人类一旦看不见东西,听觉和触觉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姜黎能听到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季屿川的手还紧紧握着姜黎的手臂。
姜黎感觉那一片皮肤好像被烫了一下,她连忙伸手去探男人的额头,烫的她立马缩回手。
一瞬间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了起来。
姜黎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季屿川,你疯了吗?烧成这样还不肯看医生,你想装可怜给谁看?”
“你啊。”
男人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他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藏了几分得逞。
季屿川往前一步,伸手抱住姜黎,脑袋虚靠在她肩膀上,一字一句道。
“你过来找我,我装可怜的目的就达到了。”
姜黎感觉心脏好想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看不见季屿川的脸,却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姜黎用力闭了闭眼,她感觉自己紧贴着一个火炬,在没开暖气的房间里,她竟然还觉得热。
她再袖手旁观的话,季屿川真的只剩烧坏脑子的份了。
姜黎猛地推开男人,生着重病的男人正虚弱着,被这么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
姜黎借机一把打开门,对着门外一脸震惊的医生和陈林说道:“进来,给他看病。”
说完,转身朝季屿川伸出手,淡定地仿佛刚才推人的不是她。
“起来,去床上躺着。”
季屿川盯着她那只洁白如玉的手,一声不吭地握住,借力站起来,听话地躺到了床上。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两个人此刻见状,面面相觑。
他们以后知道什么人才能制得住季屿川了。
医生好不容易给季屿川挂上水,姜黎突然起身要走。
季屿川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视线死死盯着她:“你去哪?”
姜黎瞥了一眼那瓶冒着小气泡的吊瓶,疑惑道:“你难不成想让我在这里陪你一整天?”
季屿川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明显就是这个意思,姜黎瞬间笑了。
“季屿川,你年纪不小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挂个水还要人陪……”
男人突然松开手,靠在床头,黑眸凌冽,带着几分威胁:“你要是敢走,我立马就把针头拔了。”
闻言,医生和陈林大惊失色,纷纷劝说姜黎留下来,至少等季屿川挂完水再走。
姜黎被磨得耳朵起茧,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本来就没想走,我去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生物煮点粥,免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姜黎转身下楼,在厨房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在拿锅碗瓢盆出气。
房间里,三个男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挂完第一瓶水的时候,姜黎端了一大碗粥上来。
不等季屿川说话,姜黎主动用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
季屿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老老实实地张了嘴。
一碗粥下肚,季屿川苍白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姜黎坐在男人床边发呆,等时间差不多了,拿了药和水给他。
现在的季屿川像一只顺毛的大狗狗,听话到不行,姜黎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甚至姜黎怀疑过,如果自己递过去的是毒药,季屿川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季屿川眼底一抹疲惫的淡青色,明明很疲惫,却一直盯着姜黎看,生怕他眨一下眼睛,人就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