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姐对这里有印象?”瑞青好奇发问。
时幼礼点头,“之前我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没住太久,就被赶走,甚至来不及跟房子建立感情。
想起始作俑者,她抬头看一眼前面的男人,想起瑞青说他后续的重心会转移到这里,一时之间情绪复杂。
他践踏采伐过的土地,将成为他证明自己的功绩勋章。
而这片土地上的尾楼,是他唯一的障碍。
眼看着这障碍,也即将被他扫除。
走在前方的男人好似察觉到什么,转过身看向她怅然的双眼,“原本打算拖一拖拆迁的日期,但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
时幼礼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拖延拆迁日期?”
谢时韫回眸不语,只目光幽深地瞧着她。
时幼礼忽然懂了。
为什么不拆?因为她当时刚搬进去还不到两周。
他怕她误会,是他在步步紧逼,逼她无家可归、无处可逃。
他一言不发,但却好像在强调一个他已经反复说过多次的事实:他从未想过伤害她。
时幼礼的目光和谢时韫隔空交汇,空中飞舞的尘土遮住部分情绪,最终是时幼礼先收回视线。
那又如何?她不心软。
……
难怪瑞青疑惑时幼礼也要跟过来,毕竟这片工地环境确实恶劣,扬起的尘土随时能迷人眼睛。
尖锐的石块会擦破她的小腿,粗粝的砂砾能划伤她的肌肤。
她没一句抱怨,只是将安全帽往前遮了遮。
实地考察比她想象的无聊,她对工地施工方面的细节一窍不通,能做的只是站到远一点的安全地带,看着谢时韫和瑞青在那里讨论商议着什么。
谢时韫穿着西装,内里深蓝色马甲衬衫,弯腰随手解开两颗扣子,衣摆随着风被掀起而翻卷。
他站在那里,沉着冷静,眉眼深邃,好似在指点属于他的江山。
或许真有一种预言灵验,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
与生俱来,自然无所谓出身优劣与否。
时幼礼察觉,自己好似没有真正了解过谢时韫。
她走神盯了许久,直到身后长臂揽住她的肩膀,声音贴着她的耳垂:“好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时幼礼瞬间回头,看到一张放大的帅脸,瞳孔骤缩,瞬间甩开他的手。
沈佑安今日穿了件兜帽卫衣,领口条纹衬衫配细款领带,戴一副圆框细边眼镜,身上有好闻柠檬香,实在和这尘土飞扬的施工地格格不入。
看她表情得知自己整蛊成功,唇角上翘露出一颗虎牙,整个人日系少年感十足。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沈佑安笑笑,倒也不在乎她一脸惊悚,双手抱臂瞧着她,“好妹妹,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帅哥?我下回好做整改。”
时幼礼看到他就心烦,想起那黏在掌心的橙汁,她漂亮眉心蹙紧,言辞生硬:“沈少不用费心琢磨我喜欢什么类型。”
“难道不是日系帅哥?”沈佑安无视她的嫌弃,用手拉了拉额头的卷毛,疑惑到:“英式绅士,还是美系男孩?你总要给我画个考试范围。”
时幼礼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哪里有考试要考?沈少不要再逗我了。”
沈佑安笑眼弯弯,盯着她那双愠怒的眼睛。
余光瞥到逐渐靠近的高大身影,他心思一动。
不退反进,他伸手扣住时幼礼的脑后,强迫她对着自己的脸,几乎要贴上时幼礼的鼻尖。
那清冽的柠檬香于是更浓烈地钻进二人鼻尖。
“这张考卷就是你啊,妹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