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车门上,下巴垫着手背,看着山下红橙闪烁的霓虹夜景。
“心情好多了吧?”原本是很静谧的氛围,偏偏沈佑安要开口打破:“这片我熟,只要是我开车上来,没人敢挡道。你要是以后寂寞了,一个电话打给我,包你爽的。”
时幼礼回头看他一眼,“我怕沈少车技不稳,等哪天万一出了事,连车带人翻进沟里,救护车来都赶不及。”
“那叫殉情,妹妹。”沈佑安往座椅上一靠,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本来还想惩罚你,现在我看出来了,你天不怕地不怕,我玩不过你。”
时幼礼接过,拧开瓶盖,“那就少来招惹我。”
沈佑安嬉皮笑脸,“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招惹你,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最可爱、最让人着迷?”
时幼礼懒得和他像小孩子一样拌嘴。
这么好的夜景,她不想被沈佑安破坏。
不得不承认,原本被打乱的情绪,在经历过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后,逐渐开始变得平稳。
“谢谢你,沈佑安。”
“谢我?”沈佑安先是一脸迷茫,随后一副心知肚明的得意,“谢我纠缠你,让你体会到了被滨城第一帅哥追求的滋味?”
时幼礼:“……”
鸡同鸭讲。
“好啦好啦,看你现在开心比什么都强。”沈佑安语调变得正经,“你不知道你从粉雾海里出来时,脸上白得跟死人似的,我还以为里面闹鬼了。”
时幼礼转过头,语气十分平静:“你知道的吧,我进去见了谁。”
“谢时韫?”沈佑安明知故问。
时幼礼安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对他一无所知。”
他的过去,他的想法,他的人际,他的内心……
一个明明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存在过。
也许是当下的氛围太轻松,时幼礼将自己曾经与谢时韫在同一屋檐下长大,将他当亲兄长看待;可后来时家破产,她得知是谢时韫亲自捅刀的错愕与震惊,都说给了沈佑安听。
平时看起来不靠谱的沈佑安,此刻却安静极了,扮演一个完美的倾听者。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幼礼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轮圆月,语气惆怅,“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替父母原谅他。”
“你父母养虎为患。”沈佑安的评价很准确,还故意夸张言辞,“他是潜伏在你家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着乖顺听话,其实包藏祸心,可怕得很!”
时幼礼瞧他一眼,“别想这个时候拉我跟你同一阵营。”
“我这是关心你,说的我好像乘人之危似的。”沈佑安摊摊手,“不过,我是真看不懂你,妹宝。”
“你明知道他不是善人,怎么就不愿跟我一起?这样就不算我利用你了,我们顶多算是‘合作’。”
“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利用我。”时幼礼表情惊讶。
沈佑安对她一点藏着掖着,“当然,不然我放着全滨城十几万的美女不去约,死啃你这一根硬骨头?”
“不过,你这根骨头,我还真蛮想啃一啃。”他笑意渐深,沉重吐息扑在她的面颊,“我也很期待,什么时候能把你给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