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睁眼,我立即扑到镜子前。
仔细看了看,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
昨晚的那一切就像一场梦。
我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发现脸色惨白,嘴唇乌青,两眼无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瘦得像根竹竿。
就在我还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时,余光瞥见床上有块红色的毛毯。
我最讨厌红色。
心里的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四肢逐渐发麻。
我慢慢转身,走回床边,拿起毛毯一看。
“啊!”我尖叫一声。
是那块用多宝的毛做成的毯子,此时被血染红,彻底变成了深红色。
卧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妈妈出现在门口。
我转身,慌乱的看着她:“这毛毯……我明明藏起来了。”
妈妈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前,神神秘秘一笑:“多宝死啦,它托梦告诉妈妈,说它舍不得你,想天天陪着你。”
“你胡说!”我瞪大眼。
妈妈笑得很温柔,她站在门口,开始哼起了昨晚诡异的调子。
“十年前的小树,十年后开花,待到六月来,我儿光宗耀祖啦……”
她手舞足蹈,转着圈,如痴如醉。
我想起昨晚的噩梦,想起妈妈嘴里哼出来的诡异的调子,想起那盆刺鼻的血。
我吓得尖叫一声,翻过窗户,想要逃离这里。
刚刚落地,身旁突然飞来一棍直接敲中我的头部。
我朝前扑倒在地,弟弟嘿嘿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妈妈,我抓住姐姐啦!”
我看到妈妈来到弟弟身边,宠溺的摸了摸弟弟的脸,温柔的笑着:“越越真棒。”
“为什么……”我不甘心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没有搭理我,哪怕我的头肿起一个大包,也没有将我送去医院。
而是合力抬起我的手脚,将我扔到了院子里的干草堆上。
从那天之后,我和弟弟的待遇就反过来了。
他住进了我的房间,而我被狗链锁住了脖子,睡在院子角落。
妈妈像以前对我一样,把所有爱都给了弟弟。
他抢走了我的一切,包括上学的机会。
早上,弟弟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容光焕发的背着书包,昂首挺胸的来到我面前。
“姐姐你真可怜。”
我盯着他,不说话。
弟弟得意一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世界上,你的名字是我的,你的人生也是我的,如果你不信,去妈妈的卧室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弟弟高高兴兴的走了。
我根本去不了妈妈卧室,因为我的脖子上套着狗链。
每天夜里,妈妈依旧会来给我盖被子。
我委屈至极,问她:“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
过了很久,我仍记得当时她看我的那个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路边的一条死狗。
她垂眸漠然的说:“别叫我妈妈,我只有越越一个孩子,而你,是魔鬼的孩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高考那天早上。
弟弟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接受妈妈的祝福。
她将沾了露水的艾草轻轻打在他的身上,嘴里还担忧的念着:“草稿纸,笔,准考证那些该带的都带好了吗?”
弟弟笑得胸有成竹:“都带上了。”
妈妈还不放心:“那些题你都会做吗?”
弟弟瞥了我一眼,阴笑道:“放心吧,姐姐做得很好,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毕竟我的所有知识,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