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年,她就是被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哄骗着吗?
江阿替收回视线,平静地“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手机短信不断响起,是沈闽。
【一切准备就绪,我什么时候过来?】
【傅示白找的那颗冷冻心脏到哪儿了?】
【刚下飞机,我已经找人过去阻拦了。】
扫完最后一个字,江阿替突然听到房间外面,声音嘈杂起来。
推开门,江母冲上来,将她一把拽了出去!
她的身体狠狠撞在墙壁上,疼得皱起眉头。
“我们江家养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凭什么不可以!?”
傅示白眉头紧皱,双眼发红:“伯母,现在只是说运输心脏的车辆出了车祸,并没有说那颗心脏就不能用了!我现在马上赶过去处理——”
“你能等,我能等,杉杉能等吗?”江母嘶吼道,“我必须要你一句话,如果那颗心脏不能及时赶过来,我能不能用她江阿替的心脏!”
她咬牙切齿,几近威胁:“早知道就不让江阿替这个小贱人嫁你……”
江阿替低着头,看也没看傅示白一眼。
却能感受到傅示白一直盯着她。
她如芒在背,突然害怕听到傅示白的回答。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江阿替心里不由再度升起一起奢望——或许,真的当生死攸关时,他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软呢?
可很快,傅示白的回应断了江阿替的所有妄念。
他顿了顿,轻且笃定地说了一句:“可以。”
然后大步伐阔往外走去:“一切听我安排。”
他路过江阿替时,肩侧撞在江阿替的右耳上。
江阿替突然伸手,抓住傅示白,很轻地说道:
“傅示白,我曾经真的,深爱过你……”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从心中升腾而起,就好像眼前这个人,就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样……
一种奇妙的感觉扰乱了傅示白的思绪,他皱起眉头,反握住江阿替的手,想要说句什么。
可手机铃声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低骂一句:“该死!”
盯着江阿替道:“你先回小房间待着,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然后再也顾不上江阿替,匆匆离去。
看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就像是江阿替真的彻底死了一回……
江阿替没有看太长的时间。
沈闽已经在催促她。
手术室外一片混乱,医生急切地催促着“心脏”,江阿替趁乱迅速离开了这里。
走出医院大门,冬日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刮得她浑身瑟瑟,心口处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辆帕萨特停在她的身前。
车窗摇下,竟是一张熟悉的脸。
江阿替十分意外:“沈阿姨?您怎么来了,不是很忙吗……”
沈闽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说:“怎么又喊回去了?”
江阿替顿了顿,十分艰涩地喊出一句——
“妈。”
“哎!”沈闽将她抱入怀中,双眼微红,落下泪来,“宝贝,妈妈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那一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上下,依偎在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怀里,所有的委屈,彻底迸发。
江阿替终于失声痛哭。
车身很快驶入晚高峰的车流里。
很快,她就会前往港城,成为沈屹云。
至于那个可怜的江阿替。
她彻底地死在了,这场心脏移植手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