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病房出来,傅母和宋月就坐在走廊上。
傅母一看见我就语气不善:
“这就走了?忙着去投胎?”
她是傅晏的母亲,我从前为了不让傅晏难做,面对她时向来忍让居多。
可是今天,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脚步一滞,幽幽地看着她:
“我就是来医院接死人去投胎的。”
“我不走,等着把你一起带走吗?”
一瞬间,傅母脸色都绿了。
我没管她,直接走进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闭,又进来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是你?”
我抬头看去,看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
正是那天下山时遇见的人。
白大褂上挂着一个工牌,心胸外科副主任医生,沈柏希。
“你是这里的医生?”
沈柏希点点头,“你呢?你怎么会来这儿?”
“看病啊?”
我下意识就要点头。
我知道大众多数对我的工作有避讳,我遭受过太多歧视,太多区别对待。
不是有人特别问起,我一般都会含糊过去。
傅母的话还字字句句浮现在脑海中。
晦气、倒霉、投胎……
我笑了一下,忽然什么也不想在乎了:
“我来接尸体去火化。”
意料之中,沈柏希愣住。
电梯门开了,我不想再看见任何嫌弃厌恶的表情,先一步走了出去。
“难怪你那天说要去殡仪馆,我还以为你故意吓我!”
“回来做了好几天噩梦!”
没有闪躲,没有回避,只有沈柏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害怕?”
“怕!我最怕的就是鬼了。”
我的语气一瞬间冷下来,“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是人啊,”沈柏希一脸理所应当地表情,“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的浑不在意,我们已经走出大厅,金色的阳光从树叶间筛落下来。
他眼睛弯弯的,好意一直带着笑意,其中闪烁着的光晕比阳光还亮几分。
我一时有些怔愣。
直到他离开都没缓过神……
原先已经计划好了周末要回家,但还没等到周末,我就先在遗体化妆间晕倒了。
醒来时是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