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到那天,只等来陆铭的离婚协议。
和他的一句—【看过没问题,就签字】
他没有亏待我,婚内财产平分,两人住的房子也给了我,只是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绵绵的抚养权归他。
不仅如此,我连每月一次探望绵绵的机会,都要得到他的允许才行。
他挖了绵绵的肝还不够,还想从我身上生生挖下来一块肉。
挺绝的。
彻底断绝我以退为进的想法。
我不会放弃绵绵,绵绵也不可能离开我。
我没回离婚协议,我们就这么僵持住。
沈时宴很自责:“都怪我,陆铭误会我们的关系,不相信绵绵肝衰竭,我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他误会我不要紧,但是不能冤枉你。”
我认真道:“是他不相信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不需要自责,就算没有你,也可能有其他人。”
可沈时宴看着我,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炙热。
“可是,我对你的心思,确实不清白。”
我吓了一跳。
都是成年人,这些日子我不是没察觉过,只是觉得不可能。
沈时宴是黄金单身汉,科室里多少个想给他介绍对象,被很多年轻护士芳心暗许,而我已婚有娃,只当是他人好,愿意照顾我这个校友。
况且绵绵如今情况不好,我根本没考虑过其他,只能低头躲避。
沈时宴很善解人意,见状打了个哈哈:“我开玩笑呢。”
“这些日子你愁眉不展,该坐的小月子也没坐,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我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我配合地扯了扯嘴角,心里乱成一团,没余力再去想和陆铭的问题。
这天,绵绵情绪低落,手里拿着电话手表泫然欲泣,摆弄中时不时看一眼。
我担心,问她怎么了。
绵绵一下子哭了:“我告诉爸爸我在医院,打电话问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他说我骗他,还说要带走我,以后让我跟着爸爸,不要再跟妈妈见面。”
“是真的吗?”
“班上的小胖就是,爸爸妈妈分开了,他只能跟着妈妈,看不到爸爸了,你和爸爸也要这样吗?”
“妈妈,我不要离开你!”
绵绵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摸着她消瘦后,后背凸起的骨头,我愈发心疼,同时也埋怨陆铭。
他怎么能跟绵绵说这些话呢?
就算我是真的骗了他,这些话也不该跟一个孩子说。
我想质问他,警告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来刺激绵绵。
没成想,陆铭先打电话过来了,一开口就是质问。
“我们两个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绵绵身上?”
“你联合沈时宴伪造绵绵肝衰竭的病例也就算了,绵绵那么小一个孩子,你竟然也不放过,让她对我装病说在医院。”
“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不签离婚协议,不肯放绵绵的抚养权。”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今天把绵绵送到我这里,以后我亲自教绵绵,跟着你对绵绵有害无利。”
“见不到绵绵,我就去请爷爷奶奶两位老人,你变成这样,他们会心痛的。”
我以为我已经够了解陆铭了,也做好两人撕破脸的准备,可他的话还是让我心口酸胀。
果然,只有最熟悉你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扎最痛。